林芳點點頭明白了,她估摸是大人故意支開陸泓謙過來,為著讓要定親的倆人藉機說會話呢。
「那去大伯那吧,我沒拿師娘屋的鑰匙……」 林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前面準備帶路。
「我們結婚吧。」 陸泓謙突然打斷了林芳。
林芳扭頭,只見陸泓謙緊抿著唇,一臉鄭重,「林芳同志,我們直接結婚吧。」
如若最初只是因為資料而起的憐惜,那麼親眼所見,一步一步看著人走到現在,就只剩心疼,恨不得擁人入懷,以身相替,而不是站在這裡連擋風遮雨的資格都沒。
他迫不及待想要一個名正言順的資格,想免人憂,免人惱,想人永遠笑的明媚快樂,而不是眼底含愁強顏歡笑。
清冷雋秀的青年眼神熠熠,目光堅定,那眼底的光過於刺眼,刺眼到讓林芳忍不住低眉斂目避開。
『」我會對你真誠,對你好,我以陸家的名義保證,以後我……」 陸泓謙心底焦急,只恨自己嘴笨口拙,連話也說不好。
「對不起!」 林芳低頭,有些狼狽的避開了陸泓謙灼灼的視線。
陸泓謙怔住。
林芳抬頭,好似看著他,又好似不在看他,聲音飄忽,一字一句說得很輕,卻又很清晰,直入心底,「我這人膽小,怕若有一天,有人說我一文不值,廉價,倒貼……」
這時候大家都是保媒拉縴認識,往往相親都是先定親,等三五個月再結婚,也是對女方的尊重。
她可以不顧禮節直接結婚,她甚至可以不要陸家的聘禮,畢竟林家那麼噁心人,讓林家分文不得不是更能解氣麼。
可她吃了一次禮教的苦,至今都未擺脫,她又怎敢再冒險行差踏錯一步。
多活一世,她才深刻明白世俗有多少枷鎖,她做不了蔑視者,只能努力先護好自己。
杯弓蛇影,驚弓之鳥,多麼諷刺的教訓,可事實如此,她就活成了這個樣子,兢兢戰戰,如履薄冰。
「我……」 陸泓謙張口。
看人著急忙慌的要解釋,林芳攔住了人,語氣平靜,「我知道你不會,我也相信你不會,可是我怕我以後會後悔!」
「你剛剛不是在問我在想什麼麼?」
林芳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眉眼彎彎的面容里透著一絲疲憊,眉眼低垂輕聲道,「我剛在想,我是不是該聽話一點,或許今天的場面就不會如此難堪,伯父伯母也不用如此為難。」
也許她該該聽話一點,拿出十二分的演技扮演一個心甘情願被人掌控的提線木偶,真心誠意,順從服帖,可能林家就會更溫情一點,和樂一點,會像放手林慧一樣,把線放的很長,很長……
林芳譏笑的看了一眼林家的方向,最起碼像是定親當天找人砸場子什麼的,估計也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