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這會窩裡橫,剛剛怎麼裝鵪鶉一句話都不敢吭。
「咱本來就是找人幫忙的,人有事,哪有就非得逼著人去的。」 周玲玲忍不住發了脾氣。
吵成那樣,宿舍又離得那麼近,回頭還不知道別人怎麼說呢,之前怎麼就沒看出來這人那麼沒腦子。
「你沖我發什麼火。」 宋小娟怒火中燒,還帶著些委屈,「我還不是為了宿舍麼?」
怒氣沖沖的,一把摔了宿舍門跑出去了。
宿舍其餘人俱是被嚇了一跳,互相看了看,有些尷尬,畢竟剛剛幾人也聽見隔壁動靜,只是尷尬的沒好意思出去,「來喝口水消消氣……」
她們本來就是念著倆人和林芳她們年齡相仿,往日和方倩玲玩的也好,哪知道會鬧成這樣。
找事的走了,林芳就大概先收拾出一包衣服,冬日天黑的早,再不快點,這天都要黑透了,可趕不上師娘的晚飯了。
路過樓下,又想起最近一直沒有音信的林小弟,林芳有些心神不寧,撥通了去往部隊的電話。
「人還是不在麼?」
「是,訓練還沒回來呢,姐別擔心,等人一回來,我肯定讓建軍第一時間給姐回電話......」聲音快速而又歡快,絮絮叨叨,仿若在掩飾什麼一般。
林小弟不在,接電話的是往日和林小弟還算熟識的小夥伴,這還多虧了林芳的那些包裹,他們一群大老爺們,沒少哄搶,後來一個兩個仗著臉皮厚混熟了,也不管年齡,林芳電話一來,一群人都跟著林小弟姐姐長姐姐短,鬧鬧哄哄的。
林芳捏著電話的手都有些泛白,心都沉了下去,什麼訓練都這麼久了還一直音信全無,連封信都沒有。
對面的似乎也察覺到了林芳的沉默,慢慢的聲音也低了下去,沉默半響,終還是嘆了一口氣,反正現在不說,過兩天報紙也該大肆報導了。
「姐,咱剛把對方打得一敗塗地,現在過去應該也打不起來,沒事的。」
也不知到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林芳,一句沒事的說的尤為堅定。
對方一提,林芳也明白了,她怎麼就忘了,自七九年對越自衛反攻戰後,邊境就一直不甚太平,大戰小站一直都沒聽停過,可林芳一直覺得那裡自己很遙遠,每次看著報紙上那鋪天蓋的報導只剩滿心激盪,心懷自豪,看,我們又勝了,國家又強大了。
卻忽略了每一場勝利背後的屍骨累累,當一張張烈士名單不再是一個個數字,而是和周邊無數個普通而鮮活的生命一樣,是孩子的父親,是父母的麼兒,是妻子的丈夫,林芳就有些不敢想下去。
林芳的腦子嗡嗡直響,全是各種亂七八糟的思緒,每想到一種可能臉色都白一圈。
嗓子仿佛堵住了棉花,哽住又噎人,林芳話都說不出來,眼眶有些酸脹,當戰爭不在遙遠,當親人就在其中,林芳的內心是恐懼的。
不,她不能自己嚇自己,她該慶幸,此時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