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落了病根,拖著個破敗身體常年生病,治又治不好,也不知道還有幾年活頭,她擔憂自己去了老頭子一個人孤苦,她心軟了,態度慢慢沒堅定了,給了他們希望,給過錢,買過衣服,試著接納他們……
就像給稻田裡吸血的螞蝗放血,一點一點,慢慢養大了他們胃口,漸漸的他們不再甘於一點點血液,麻痹了你的神經,趁你放鬆了警惕,一下鑽進你的身體,恨不得你去死,好痛痛快快的占據你所有的血與肉。
遠處,不知道趙老師最終和人說了什麼,只見小姑娘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雪落了滿身。
林芳扭頭眨了眨眼睛,她不由想起了前些年在林家的那些日子。
「走吧,我們該去車站了,待會車別晚了。」 趙老師接過師娘手裡衣服,連著兜里掏出的一沓錢,也不拘多少一把遞給了一旁的宋老師,「麻煩你們跑一趟。」
「沒事,你們別誤了車。」 宋老師擺擺手,也沒說啥。
能說啥,能做的,老趙這些年都做了,找過關係,磨過人性子,可結果呢!
哎,只能說,命啊。
宋老師搖搖頭,「走吧,我和老楊肯定把孩子送到醫院。」
反正那些錢只多不少,給孩子看了病,再買兩身衣服也足夠了。
師娘咬咬牙,擦了把眼淚,「走!」
林芳回頭,小姑娘遠遠的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可又不敢過來,看著可憐極了。
「是我沒教好他們。」老師深深的嘆一口氣,看著突然間老了不止三歲,人都頹廢了起來。
林芳又扭頭看著師娘,只見師娘低著頭一點一點撫平衣服的褶子,讓人看不清神情,「走吧。」
師娘收回來目光,看向林芳,目光清亮,「小芳,你要記著,有些人永遠不值得同情,他們就像是伺機狩獵的豺狼,只等著你心軟同情,趁你不備就死死的咬著你脖子,不吸乾你最後一滴血都不會放過你。」
「我試著替他們照顧過孩子的,給過錢,也買過衣服,可他們回報我的是借著孩子上門,眼睜睜看著我犯病,把我藥瓶挪遠一點。」
提起來就諷刺,大人的恩怨兩說,他和老趙自認對幾個孩子不錯,可她犯病摔倒,那幾個孩子沒有一個去扶她的,沒有一個。
她喊他們名字,讓他們幫忙拿藥,可幾個孩子縮在自己父母身後,沒有一個動手的,她知道孩子還小,懼怕自己父母,可她沒辦法不心涼。
罷了罷了,他和老頭子這輩子就那沒子女的命。
師娘抬著頭,目光落在窗外白茫茫的雪地上,一時間人有些恍惚。
還是心疼的吧,林芳想著,師娘嘴上說的堅定,可那畢竟是血脈相連的孩子,不然眼底的難過又如何解釋。
「師娘!」 林芳心疼的抱了下人,撲在人肩上輕聲說,「您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