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林芳的好心情沒有維持幾天,在半個月後的某天晚上,林芳又接到了家裡的電話,「病危通知?」
「是,醫生說,說,」 林大哥嗓子喑啞,「說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
林芳皺著眉頭,預期有些狐疑,「究竟怎麼回事,上次去醫院不是說身體挺好?」
林大哥紅著眼珠子,「今年冬天冷,雪厚,家裡屋子好久也沒休整了,爹娘屋子裡就有點漏水,我和建黨又一直忙,爹就沒和我們說,他倆趁我們白天出去,倆人就自己在家修,爹在屋頂上擺瓦,娘就上上下下的遞東西,哪成想腳沒踩穩,從架子上摔下來了,送到醫院,醫生就說不行,要搶救……」
林芳吐一口氣,掩下心底繁複的思緒,她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知道了,我明請假回去。」 林芳道。
電話里,對面林大哥的語氣低沉,還在不斷重複著這幾日林母的反覆手術,即使看不到對方表情,林芳也能察覺對方現在心情不好,林芳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然後又閉上了。
「嗯,小弟那我也通知了,後天到家。」林大哥又道。
林芳深吸一口氣,「好,我待會給他打電話問下,看能不能碰上。」
掛了電話,想了想,林芳給林小弟撥了電話。
對面喊人需要一段時間,林芳還要等一會兒。
林芳的心沉沉的靜不下來,一時間思緒萬千。
怎麼就突然就病危,說實話,乍然聽到這個消息,林芳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個什麼心情,高興嗎,不,難過麼,也說不上。
她一向挺討厭林母的偏心刻薄,可乍一聽到人可能活不來了,心情,說實話,其實還挺複雜的。
她想過徹底擺脫那個家,徹底擺脫林父林母,她怨過她,恨過她,恨都是她的孩子怎麼能如此偏心,恨她的偏心刻薄,情緒激憤的時候,恨不得拉著林家人同歸於盡,可乍一聽到人要活不下來了,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高興,更不是傷心難過,是一種說不上來的複雜。
仔細想想,大概是一種失落和茫然,還有憤怒和不甘。
她也說不好這種感覺,就像你憋著一口準備一場很重要的考試,你一直準備著,努力著,頭懸樑錐刺股,結果到了考場,告訴你考試取消了,以後徹底沒有這個考試了,那種上不來下不去的感覺大概如此吧。
一直壓在你身上的大山突然崩塌了,該高興的不是麼?
可不是的,那些曾經為了攀爬付出的努力算什麼,那些曾經從山上摔下來的傷痕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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