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居高臨下地看著陳肆:「這便站不起來了?」
「真是廢物。」
不——
他不是廢物……陳肆竭力站起身來,鮮血已經污濁了他半張臉,月白弟子服上更是沾滿塵土,還有星星點點噴濺出的血液。
「我……」
不等他開口說出什麼來,青年再度出手,陳肆在地上滾了幾圈,停在了擂台邊緣。
他似乎已經沒有氣力再站起來。
青年閒庭漫步一般走上前,一腳踩在陳肆了臉上,輕慢道:「廢物,就是廢物。」
因陣法禁制阻隔,下方眾人無法聽清他說了什麼,但卻能將他的舉動看得清清楚楚。
擂台下,葉望秋終於忍不住了,他找上負責裁決的明法長老,想替陳肆認輸,但明法長老卻一板一眼道,此事只能由參加比試的弟子決斷。
葉望秋沉下臉看著擂台上的青年,不止他,妙嘉等人的臉色更是沉凝。
而上方,青年的腳未曾挪開,緩緩又道:「我對你這樣的廢物本沒有什麼興趣,但誰讓你和陳稚有關係。」
陳氏女敢將他鄭氏的顏面踩進地里,他們動不了她,還收拾不了一個陳肆麼。
「可惜那陳稚未入千秋學宮,否則今日,她的下場只會比你更慘!」
「如今不過是些許利息,待來日,等陳稚那個瘸子落在我手裡,我一定會叫她知道什麼叫後悔——」青年躬身,自高而下看著陳肆,那張臉上帶著讓人生厭的輕佻笑意。
「聽說你父親早逝,只有個寡母?不知她看到自己生的兒子是這樣一個廢物,會是如何心情?待來日陳氏與陳稚梟首,看在你如此廢物的份上,我便留你阿娘一命,讓她給我做個婢子偷生……」
青年的話越來越放肆,原本打算放棄的陳肆緩緩收緊了手,眼中墨色翻湧,他一字一句道:「不許,侮辱我阿娘和妹妹——」
數日前,淮河上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他還清楚地記得女子掐住自己脖頸的力度,縱使自己如何掙扎,也無法擺脫。
就如今日一樣,他好像什麼也做不了,除了拖累別人,什麼也做不了。
他不是——
他不是廢物,他能保護阿娘,也能保護阿稚,他不會再做阿稚的拖累!
當這個念頭升起之時,陳肆體內仿佛又積聚起了幾分力量。
他眼中亮起讓人心驚的光芒,靈力瘋狂流轉,掀起一股強大氣浪,青年一時不妨,竟被逼得向擂台邊緣又退了幾步。
也就在這一刻,陳肆縱身躍起,指尖牽引著靈氣在虛空飛快寫下一道符篆。
那是他寫過最快,也是最完美的一張火符。
當赤紅光芒亮起之際,火龍呼嘯著撲向青年,他根本躲閃不及,原本就身在擂台邊緣,如此一來,恰好被撞下擂台。
先下擂台者,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