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千秋學宮向我等外來修士開放的時間已不足十日,我們至多也只能再聽一場七日後的講學。」女子語氣中不免帶上了幾分遺憾。
「我等並非千秋學宮弟子,能有此機緣已是難得,如何還能再奢求更多。」
是啊,今日已是他們難得的機緣。
一名年紀略長的修士笑道:「我等有幸得了機緣,但錯過今日講學,不知那些辰宿弟子日後該是何等後悔。」
不知為何,今日竟然連一名辰宿弟子也沒來。
「聽聞辰宿與欽天曾有齟齬,只怕是因此,他們才放不下面子前來吧。」
「不過今日之後,他們大約也要放下面子了。」
「也未必。」女子回道,「出身世族的少年人最是不知世情艱難,只怕為了所謂顏面,也要繃住這口氣。」
「但便是他們不肯來,得了消息的其他修士卻沒有這般顧慮,下一場講學只怕便不會只這點兒人了。怕是得提早來了,才能得一個好位置。」
「不錯,若是他們不來,對我們反倒是件好事了。」
說罷,一眾陣修都笑了起來。
千秋學宮不小,但暗中關注今日講學的實在不少,於是不過兩日,具體情形便傳遍了千秋學宮。當日在場陣修所刻錄的玉簡副本很快賣出了數百份,大賺一筆,甚至淮都城內許多陣修都在傳閱這枚玉簡。
辰宿之中,圓臉少女穿過迴廊,向花廳中行來,遠遠口中便喚道:「歐陽師姐——」
桌案前正低頭琢磨玉簡內容的女子身體一震,連忙將手中玉簡收起,坐直了身:「怎麼了?」
「學宮裡都傳,陳稚好像自不思歸中繼承了上古的陣法道統!」
「她竟然在講學中將自己繼承的道統輕易示與旁人,」圓臉少女臉上震驚不容作偽,如此珍貴的道統,足以令一個仙門在上虞占據一席之地。「你說她是不是瘋了?!」
誰得了這樣的道統不是小心隱藏,輕易不會外傳,她竟然就在一場講學中如數道出。
要知道這九州之上,多少修士為了所謂的道統傳承不擇手段,甚至不惜背棄宗門親故。
就如姚靜深的師兄,為了那捲《欽天》,不惜背棄宗門,背棄自幼教導自己的尊長,令原本也是上虞一方勢力的欽天宗朝夕傾覆。
女子的神情也有些複雜,她其實也並不能理解姬瑤的想法:「誰知道她在想什麼。」
「也許她所得道統也不過泛泛,所以才無所謂在講學中示於旁人。」
「可我聽說,欽天的陣修弟子,聽了她的講學,立刻突破了一個小境界……」圓臉少女小心翼翼道。
「或許只是湊巧罷了。」女子此時也不好表露出什麼嚮往之色,畢竟她在講學前還與同門對其表示了不屑,發誓絕不會去,此時輕易違背諾言,身為師姐的威嚴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