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可容納數百人入座的學舍不僅坐滿了人,還有不少來得晚的陣修只能站在四周角落,放眼望去幾乎覷不見什麼空。
「學宮外來陣修,有這麼多嗎?」妙嘉喃喃道。
蕭御目光掃過學舍眾人,不過瞬間便已瞭然,卻沒有戳穿,只含笑道:「或許是吧。」
而下方各作偽裝的辰宿長老和弟子見師良玉三人出現,忍不住露出了驚疑之色,執事竟然親自來聽那陳氏女講學?!
也是在此時,師良玉的目光掃過學舍之內,含笑開口:「看來我辰宿弟子門下果然默契,連改頭換面也選在同一日。」
在她面前,在場辰宿長老及弟子所作偽裝便如兒戲。
聽師良玉如此說,兩名副執事也認出了前方不少自己後輩弟子,頓時恨鐵不成鋼地看過去,來便來了,如何要多此一舉,反倒更失了氣度!
在二人目光下,眾多出現在這裡的辰宿長老弟子恨不得能原地消失,但這顯然不可能。
師良玉已然點破了他們的偽裝,再掩耳盜鈴也不可能了,只得老老實實站起身來,先向師良玉師徒三人俯首拜下:「弟子見過執事,副執事。」
見他們起身,許多外來修士這才意識到,坐在他們中的原來有這麼多千秋學宮弟子。
他們為何不著學宮弟子服,反而這樣一副打扮?
有略微清楚內情的散修擠了擠眼,揶揄道:「聽說辰宿弟子可是被這位陳稚姑娘落過不少次臉面,如今這是想來聽講學,又拉不下臉來,這才想偽作外來修士吧?」
原是如此啊,明白緣由,眾多外來修士中傳來一陣竊笑聲。若是他們真能堅持不來,或許還能叫人高看幾分。既想聽講學,又不願舍下面子,這世上哪有這樣兩全的好事,也怪不得被人嘲笑。
諸多外來修士也起身向師良玉行禮,隨即又向姬瑤躬身拜下:「我等,見過先生。」
只是這樣一來,辰宿眾人便有些尷尬了。
終究還是放不下面子。
師良玉受了眾人的禮,負手而立,面上雖仍舊噙著笑意,語氣卻透著幾分不容置喙的意味:「既來聽講學,為何還不拜見先生?」
一眾辰宿長老和弟子哪怕心中還有幾分不甘,此時也不敢出言反駁,向姬瑤俯首拜下:「見過先生。」
主位上,姬瑤淡淡看著這一切,並不在意辰宿弟子是何態度。師良玉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喧賓奪主之意,帶著兩名辰宿副執事坐在了下方。
隨著姬瑤開口,原本如坐針氈的辰宿眾人總算微微鬆了口氣。
不過片刻,他們便再顧不得心中幾許不自在,豎起了耳朵,只怕漏聽了一個字。
這場講學比起上一場,關於陣道的經義又更深入一分,其中許多細節甚至是在場大多數陣修從前未曾知曉的。
但凡對陣道有所涉獵的修士,都能理解姬瑤如今所講的一切於他們何其珍貴。
數名已入五境的辰宿長老愈聽愈覺心驚,如今他們可以肯定,姬瑤一定繼承了一個流傳自上古,至少在基礎上不曾缺失的陣法道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