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家主冷哼一聲:「武者比斗,向來不容第三人插手,君上難道要看著她壞了規矩?!」
「趙家主說笑了,阿稚不過說了幾句話罷了,如何叫插手武鬥?」聞人明襄向自己的父親一禮,隨即盈盈笑道,「難道趙氏竟然霸道至此,連話也不肯讓人說了麼?」
不待趙氏回答,她又自問自答道:「君父既無此令,便輪不到旁人在此發號施令,趙氏若是心有不服,便也嚮慕容前輩多說兩句,君父定然不會阻止。」
這話堵得趙家眾人面色青紫,姬瑤出言指點究竟算不算插手武道,尚不好界定。
畢竟從前在武道宗師的比試中,也不曾出現過憑外人幾句指點便能扭轉局勢,令攻守易形之事。
要做到這一點,前提便是對比斗雙方足夠了解,陳稚通曉封應許的刀法不奇怪,但她又從何處了解分花拂柳劍?
這是南地慕容氏不傳之秘,慕容錦更是幾日前才抵達淮都,與她並無交集才是。
難道就憑方才慕容錦出手幾式,她便已經將這套劍法了解透徹?
這怎麼可能?!
就算猜到了這個可能,也沒有人願意信,畢竟若真是如此,姬瑤的悟性該是何等可怕!
趙家家主面沉如水,他自然不想看著慕容錦輸,但慕容錦的劍術,本就在他們之上,就算要指點,要命誰來指點,又如何指點?!
淮都陳氏的小輩,為何在刀劍上能有更甚武道宗師的造詣?
這也是在場其他世族萬分好奇的事,只是此時比斗尚且勝負未分,還不是打聽的時候。
「坤三震二,第四式接第七式。」
「乾七艮四,第五式接第二式。」
慕容錦在近乎詭譎的刀法下步步倒退,應對得很是狼狽。
他只覺自己像是落入了泥沼,如何掙扎也無法擺脫,被拖拽著向下。
刀鋒每每從詭異角度閃現,令慕容錦躲避不及,身上多了一處又一處傷口,都不致命,卻叫他越發惱怒。
「艮一兌五,執刀挑下。」
隨著這句話出口,在封應許收刀之時,慕容錦束髮的玉冠驟然破碎,黑髮披散開來,他身上法衣已經成了條條碎布,狼狽不堪,再看不出所謂的世族風度。
及至此時,眾人如何還不懂,姬瑤分明是用慕容錦在為封應許練刀,甚至可以說,是刻意在羞辱他。
落在慕容錦身上的數十刀,無一致命,卻將他的臉徹底踩進了地里。
不錯,姬瑤正是要羞辱他。
至於原因——
大約就是看他不太順眼,想做便做了。
慕容錦長嘯一聲,狀若癲狂,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敗給一個初入武道的小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