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天下人族,皆為神魔附庸,妖族亦同。
上虞之地便為神魔割據,境內既有魔族祭壇,又設有神族祭壇。不過在截天一戰中,神族祭壇周圍數千里沒入空間裂隙,自成一方小世界,也是因此故,祭壇禁制未曾被破壞,直至再為人族發覺。
司徒銀硃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身為人族,她如何能不為神魔祭壇這幾個字背後隱藏的血腥真相而動容。
曾作為犧牲獻祭神魔的,是人族先祖。
司徒銀硃忍下心中不適,看向姬瑤:「所以如今進入這裡的修士,便也如祭品?」
不必姬瑤多說,她便已經猜到了這一點。
思及自入試煉之地後所見,司徒銀硃心中微寒,在察覺可借玉令掠奪氣運之時,此中修士多以為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希冀奪他人氣運強盛之身,卻不曾發現自己已經身在局中。
他們自以為獵手,但其實早就已經成了獵物。
所有湮滅在瘴氣中的修士,氣運應該都被獻於祭壇之上。
只是一枚掠奪氣運的玉令,便挑動人族修士自相殘殺,司徒銀硃驀地覺得這簡直像是鬥獸場,而他們這些修士就是其中以廝殺取悅上位者的困獸。
她猜得不錯。
司徒銀硃花了許久才平復下心情,以她年紀而言,神魔舊事實在太過久遠,即便提起,也只如傳說故事,難有實感。
如今身在神族祭壇,她才對昔年人族境況之艱難有了實感。
她忽然很慶幸神魔已經絕跡人間,以神魔之強大,若是仍舊行走於九州天下,人族會是如何境況?
深吸一口氣,司徒銀硃問起另一個問題:「試煉之地已現世數百年,從前來過此地的倖存修士口中,卻不曾流傳有氣運被掠奪之說。」
試煉之地雖多兇險,但得了靈物,安然自其中而出的修士並不在少數,若只是三五人,或可保守秘密,但數百年來無數上虞修士曾入其中,若有玉令掠奪氣運之事,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泄露。
司徒銀硃更傾向於這是試煉之地第一次出現玉令,之前不曾發生過。
那這一次,試煉之地為何真的變成了一場祭祀?
瘴氣之中,此番前來試煉之地的修士只怕無一人能倖存。
「今日之前,神族祭壇並未被喚醒。」姬瑤只是淡淡答道。
數百年來,借隕落在此的修士氣運蘊養,此地祭壇得以靈性不失,直至如今。
「祭壇為何會被喚醒?」司徒銀硃緊皺起眉頭。
「有人想將我當做祭品。」
姬瑤語氣仍舊不見多少起伏,但就是這輕飄飄幾個字,令司徒銀硃和陳雲起心中都重重一跳。
是誰要將她當做祭品?那個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試煉之地的真相?!還有,為何姬瑤作為祭品,會喚醒神族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