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的錯誤,大約只在於太過弱小,又將軟肋盡數暴露於旁人眼中。
「陳肆,往前走吧。」司徒銀硃輕聲道。
她沒有再停留,徑直向前。
絳紅裙袂在風中揚起一角,如飄蕩的紅雲。
陳肆望向北方,失神許久,輕輕笑了笑。
玄商,玉京。
厚重雲層堆積在灰白天際,尚未入冬,已經能感受到彌散開來的徹骨寒意。
極目遠眺,曠野盡頭山勢起伏,其上覆著終年不化的冰雪,一片皚皚之色。
這是姬瑤等人入玉京的第十日,當日身為商君的宿昀親迎姬瑤入城,安置於商王宮中,以上卿之禮相待。不過接下來近十日間,卻又不曾探問分毫。
他都不急,姬瑤便更不會在意,於她而言,在玄商與在上虞並無分別,入商王宮後,每日起居與在千秋學宮之中亦無不同之處。
不過如今卻是不必為人講學,只偶爾指點一二妙嘉陣法。
窗扉半開,靜室之中陳設很是簡單,角落處的香爐焚著薰香,絲絲縷縷的煙氣向上,仿佛為室內增了幾許暖意。
姚靜深跪坐在桌案前,手邊堆著幾卷書簡,卻不是修行功法,而是與修行無關的經傳史籍。
他這些時日在看的,正是有關玄商的史冊。
「決定要留下了?」
姬瑤從木質屏風後走出,只著薄紗衣裙,姚靜深還未說什麼,謝寒衣已經跟了前來,將手中雪白狐裘為她披上。
既是以上卿之禮相待,如今他們所居的宮殿中當然不會缺了這些用度。
姬瑤任他動作,目光看向姚靜深,等他回答。
從一開始,姚靜深就不曾打算長居千秋學宮,與之不同的是,他有意留在玉京,是以才會這幾日間遍閱玄商史冊。
「還須再看看。」姚靜深放下竹簡,溫聲回道。
他的目光落在謝寒衣身上:「聽阿瑤說,你接到了蓬萊傳訊,可是因上虞之事,受到了蓬萊責問?」
謝寒衣笑了笑:「是師尊傳訊,卻非為責問,先生不必擔心。」
「蓬萊不過問世俗王朝之事,同樣,門中弟子入世歷練,只要不曾行邪道之舉,便不算違背蓬萊門規。」
姚靜深點頭,算是放下心來。
謝寒衣又道:「先生留在玄商,不知之後有何打算?」
姚靜深沒有立即回答,看向窗外,似自言自語般道:「玄商固然苦寒,卻也因此有其好處。」
截天之戰後,建木垮塌,九州河山破碎,是軒轅氏率麾下眾多部族鑄九鼎定人族氣運,令天下重歸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