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淵天啟城,姬瑤會去,但不是現在。
長孫靜一死,玉京作為整個玄商的中樞,勢必發生無數權力更迭與利益交割,不過這些同欽天都沒有太大關係,姚靜深一心籌辦只學宮,再不過問其他。
但沒有人當真敢將這座欽天學宮視作無物,在姬瑤親手斬殺長孫靜後,她於玄商境內近乎成了不可說的存在。玄商世族從前如何敬畏長孫靜,如今便如何敬畏姬瑤。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欽天學宮也隨之成了玉京城中地位超然之處,從前無處不在的眼線消失得乾乾淨淨,再沒有不識趣的人敢上門尋釁,連橫行玉京的世族紈絝也要繞著這裡走,一時間學宮內外歲月靜好,清淨非常。
對此,姚靜深仍處之泰然,還有閒心與姬瑤玩笑:「如此一來,學宮便不必擔心收不到學生了。」
不錯,如今欽天學宮諸多事宜都準備妥當,只是想著歲末深冬非好時節,便等開春再正式招收學生。
十二月三十,一早,學宮僕婢正在打掃前夜落雪,便有人不請自來,徑直踏入宮門。
正從殿前廣場走過的葉望秋見了傅集,當即如臨大敵,就算如今傅集立場改換,也不能叫葉望秋放下對他的戒備。
畢竟上回他來,可沒幹什麼好事兒。
傅集並不在意他的態度,自如地笑了笑,不過這笑意只為那張陰鬱的臉平添幾分森然:「聽聞欽天學宮將要落成,我今日特地攜厚禮來賀。」
說罷,他示意身後抬了箱籠的扈從上前,證明自己的確是上門送禮來的。
葉望秋上下打量他一眼,只覺他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不可信來,當即便要阻止,傅集卻取出了君王詔令,他今日來,還是奉宿昀之命,有事與姚靜深相商。
葉望秋便只能看著他走上殿前,兀自鬱悶。
「你好像看我很是不慣?」傅集開口,他雖開罪過欽天,最後不也付出了代價。
葉望秋高高挑起了眉頭:「如你這樣的惡徒,難道還希望旁人對你能有好感?」
這樣想的人不在少數,卻沒有幾人敢在傅集面前說。
長孫靜身隕,驍武衛精銳折損大半,餘下十餘萬士卒中也發生了一場大清洗,其中,傅集因為奪回玉京有功,為宿昀提拔,升任驍武衛統帥。不過如今的驍武衛,地位當然不比從前。
而長孫靜在驍武衛中的影響也不是輕易能抹除,他們對背叛了長孫靜的傅集成為統帥自然多有不滿,不過在鐵血手段下,終究只敢在背後罵上傅集兩句,他對此也並不在意。
被稱為瘋狗這麼多年都不在意,又如何會在意這些不痛不癢的唾罵。
「說不定惡徒,一開始也並非惡徒。」傅集臉上噙著笑,意有所指道。
葉望秋看向他,眼底不受控制地帶上了幾分好奇,難道他還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