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吳家,崔柏山以外的崔家人,還有關無霜一行人,剩下的,皆是用一副你在大驚小怪些什麼的表情回應了崔月娥。
洞裡人擠人又你一言我一語的,跟來的女子們早就被嚇到,此時在關無艷身後縮擠成一團,可衣裙是破的,再怎麼整理也只能勉強遮擋,這還虧得摔了幾跤滾上泥,不然怕是更加難堪。
因為怕跟丟了恩人,她們沒有時間翻找山寨,更不願披上那些禽獸的骯髒外衣,眼下便只能低著頭將衣襟揪得死緊。
她們沒想到,這裡有這麼多男人。
關無艷看了眼近處的胡嬸子,她竟立刻從中體會到了意思,拉著邊上心有猜測的婦人們便是一擁而上,將人圍了個嚴實往角落裡帶,又拆了布遮擋,端水擦身換衣忙個不停。
男人們雖然目不斜視卻到底尷尬,只能大聲地問起關無艷發生了什麼。
關無艷看看懷裡仍舊不肯抬頭也不肯鬆手,身子還微微顫抖著的女童,只能先將事情大致說了。
所有人都是震驚憤怒的,唯獨崔月娥更多的是害怕,殺盡整個山寨的土匪啊,那這人豈不是比土匪還要兇惡?但害怕中,她又摻雜了一點幸災樂禍。
關知縣不是好人,他的子女難道就能好了?崔月娥暗自呸了幾聲,心說:都不是好東西!
關無艷從崔月娥身上收回了視線,並在心裡又給她記了三思中的一筆後,轉而觀察起眾人反應,畢竟關知縣名義上是她爹來著。
這一看就發現,崔柏山面色平平,崔銀蓮卻又憤怒地有些誇張,這兩位恐怕是知道些什麼,再有關無霜一行人則是憤怒中帶著些不知所措。
哪怕從另一個層面上來說,關知縣和她們兩人毫無關係,可在世人眼中,他們就是血脈相連的至親之人,所以怎麼回應都是錯。
然後關無艷就等來了大夥對她的安慰:
「秀才娘子別難過,你就當是沒有那個爹,反正他對你一點也不關心。」
「對,你是我們多漁村的人,和那起畜牲不如的沒有任何關係。」
「要我說,師父肯定不是關知縣的孩子,他也不配有這麼好的孩子!」
「啊,你倒也不必這樣安慰人。」
「那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不是都將山匪殺盡了嗎?還要做什麼?我們也沒法將關知縣如何啊。」
關無霜也是果斷,見此情況立刻上前義正嚴辭道:
「我本以為,父親只是不夠愛護子女,但對百姓該是負責的,沒想到他竟如此人面獸心,還請諸位作證,這般父親,我關無霜不認,若有機會,我還要大義滅親,為受難者討個公道!」
各種認同聲後,關無艷可算插上話:「晚點我們再去一趟,把他們的庫房搬了,現在先散開,這孩子害怕。」
鄉親們趕緊配合散去,其實也就是離開了幾步遠,山洞就這麼大,人還是烏泱泱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