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銀蓮猶自望天:「怎麼可能還會有?這裡沒有山匪,有也輪不著咱們。」
關無艷正收刀入鞘,隨口回答她:「找家為富不仁的,拿點用用不就有了。」心裡則想,今夜便出去查查那富商,以免傳言有誤。
崔銀蓮也儘量隨意接道:「不安全,被抓著了多麻煩。」
「我出手,怎麼可能抓到。」
「那艷艷,準備找哪位富戶?」
「隔壁陳春花不是說有戶姓賈的——怎麼了?」
關無艷無意間抬頭,卻見崔銀蓮不知何時已背過她去,肩膀輕顫似笑又似哭。
繞過去,崔銀蓮捏著帕子,在哭?
她也不看關無艷,抽抽噎噎著說:「我感覺不是很好,萬一冤枉了人家怎麼辦?」
心也太軟,關無艷安慰她:「我肯定查他個底朝天了再拿,絕不冤枉他半分。」
崔銀蓮並沒有被安慰到,心裡的猜想被坐實,她有一堆道理要講,面對關無艷理所當然般的語調,卻通通變得說不出口。
艷艷是捕獵求生的孤狼,他們是吃草求穩的綿羊,道理本就不通。
她只好繼續哭:「可娘就是害怕,這可是京城,一根藤上無數瓜,萬一咬著不放徹查到底,嗚,娘害怕。」
關無艷被她哭得頭皮發麻,只想趕緊保證些什麼,只要不哭,她答應她全答應。
「那我不去了,好不好?」
崔銀蓮這才放下帕子,可憐兮兮地看人: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艷艷,有的風險,咱必須冒,有的麻煩,能不沾就不沾,娘膽小,你便當是為了我,啊?」
「好好好。」沒有金銀傍身極其不舒適的關無艷,至此投降。
崔銀蓮一把抱住關無艷,手心安撫般拍拍她後背:「謝謝艷艷,艷艷最乖了。」
關無艷突然便覺得沮喪:「我又幫不到你什麼。」
平日裡,她最多是偶爾幫忙洗個碗燒燒柴,沒品嘗出平淡的樂趣,只覺得枯燥又乏味,可這古代,也沒個適合她的工作。
除了動武,她對如何生活毫無智慧,又因為不能全盤掌控,所以有些茫然無措。
擁抱大概真能讓人打開心扉,她輕輕嘟囔:「我想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