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興奮比氣憤多上許多。
不可再殺人, 不好去劫富, 甚至不能再入深山打獵,關無艷總覺一身陰暗無處釋放, 展家似太陽照得她暖融融暈乎乎, 這很好,但偶爾她也想來點刺激的。
沒有刺激, 那麼有人找茬,也正正好夠她松上一兩根筋骨。
崔銀蓮剛下了決心, 要回趟城外北坊,關無艷扶上她肩頭,對著豐收等人道:「我們再去一趟,和人好生講講道理。」
道理二字用了重音,崔銀蓮看看笑意吟吟的關無艷,很快便點點頭:「那娘先做開張的準備,你們去吧。」
崔銀蓮會勸殺人要三思,不願關無艷當樑上君子,但她也習慣在鄉下群架分勝負,更經歷過抓薅兵丁頭髮以反抗不公。
今日道理在自家這頭,艷艷若想去,那便去。
她只是額外提醒一句:「千萬記得手下留情啊。」
畢竟此事,說大確實能夠解決,說小又無端端添了麻煩晦氣,但不論如何,本不至於要兒媳婦出面的。
「嘶——」
話音落地,周遭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聽聽,男人還未說話,女人先拿了主意,且個個口氣不小,還有那六七歲模樣的小女娃,竟敢拽著大人說要一同打壞蛋,雖然大人一臉詫異:
「什麼打壞蛋,打什麼壞蛋?我們分明是去講道理的。」
賣餅的夫妻離得近,婦人撇撇嘴,同她男人咬著耳朵道:「怕不是要靠那幾分姿色……」男人聽著竟呆呆點了點頭,隨即便被婦人在腋下軟肉處狠狠一掐清醒過來。
姿色妍麗的關無艷正轉頭問展和風:「一起嗎?」
沒有新衣,穿著灰撲撲厚棉長衫,上京之路從未有過機會出手的弱書生,此時將胸膛一挺:「一起。」
邊上年輕小子們相互推搡幾下,留了幾位同展木生在原地幫忙,剩餘人圍住關無艷,橫著走向那間典租鋪子。
身後,賣餅的婦人正欲靠近崔銀蓮,突然膝蓋酸軟腳後跟相絆,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就這般巧,微張的口中,一對門牙磕上了石板路。
女人尖叫一聲後,捧著斷開的門牙嚎哭起來,伴隨哭聲的,還有從來不懂掩飾的展木生,那連串哈哈大笑。
給了女人一個小小教訓的關無艷,已是進到集市街,很快停在街尾一間民宅前院改造而成的鋪子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