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所以,在這京城之地,他們很難隨意占片林子,就將親人往下葬,再被挖出來,可真是要了命了。
鑑於剛剛一事,這會大夥不用族長說,自覺便將視線轉向了關無艷。
關無艷又視線一轉,看向了展木生,手上的箱子。
那裡面裝的,是百兩黃金。
她仍舊沒有推辭,聰明人自然不獨她一個,此事若真要辦,無非也就是多少銀錢的事,她接下,是因為這種被信任著,被指望著的滋味,她竟不覺得煩了。
變化無聲無息,難以說清開始於哪一刻,關無艷不去深思,當下開口道:「我找找門路,儘量在城外近些的地方買處實惠山林,日後專做平安村的墓地。」
關無艷想的便是胡長生,找他自己是沒有半點負擔的,總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崔柏山在此時越步而出,頭一回主動擔事:「那便等你消息,之後重新丈量土地以及地契房契一事,便由我來辦吧,吾雖不才,論官衙中的門道,總算是略有經驗。」
他承認,祠堂一事,讓他動心,更加動容,對這平安村,也終於有了摸得著的歸屬感。
族長當即拍手稱好,鄉親們緊緊跟上,人多了,每一陣動靜,都要費上好些時間停息。
熱鬧聲中,族長對崔柏山低嘆了一句:「如今是城裡人了,不能再讓你當村長了,要不,你當保長吧,這可以由我們自己說了算的吧?」
崔柏山笑:「老弟啊,不急,不急哦。」他得先將人心收攏啊。
正午已過,日光仍是熱烈,昔日死寂的鬼巷裡,卻時不時傳出活人動靜,引得過路人好奇停駐。
有人問發生何事,立刻便有人將聽說的再次道來,街邊的老頭攤販笑得合不攏嘴,因為今日他這豆汁兒,頂頂好賣。
老婆子從家過來,一聽說這事,便要他收了買賣,冷著一張臉罵老頭:「你高興個什麼勁,這些人,過不久,便一定會死上幾個!」
「老頭子,積點德吧,這銅錢,咱不賺了。」
附近的人,聞聽此言,當即便息了聲響。
是啊,裡頭這些人,會死的。
本是心存以訛傳訛不能當真的僥倖來到此地的張三,同樣聽到了這話。
他頹然地站在巷子口,想起趙大人怒斥於他的那些話,腿腳便似墜了千斤石,沉重地再也不能往裡挪動。
「這是聖上恩典,你莫管是誰選的此地,你一個衙役也管不了!」
趙大人和他一樣,也是在宣旨之後,才得知到詳細內容。
所以罵完他,趙大人靠在太師椅上,到底是嘆了句真心話:
「即便我要管,也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