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兩人停在了一處殿門前,不見侍衛,只有個年輕太監垂首站於門外,見到人來,頭也不抬更不出聲。
有些奇怪,關無艷仰起頭,胡長生適時道:「這是武英殿,進去吧。」
門開著,裡面幽深,跨過門檻前行幾步後,才看到壁上一盞昏黃燈火,更奇怪了。
她轉頭,卻見胡長生突然後退,厚重殿門無風自動,轉瞬間已是關了起來。
同一時間,殿內一道勁風直衝關無艷面門襲來,關無艷迅速躲過,對面的黑衣蒙面男子一擊不中,招式立刻變得狠辣。
關無艷無暇思索眼下情形,只下意識想拔刀,摸空後立刻改換身形,掌成爪,腿作鞭,反擊如密網,男子只能接連防守,仍是被她逼到身前。
咫尺距離,殺意開始泄露,關無艷進攻不停,臂如蛇,腰如蛇尾,纏住男子緊要穴位,當即便要擊打下去。
到此刻,男子露出的雙眼中,終於盛滿驚駭,若被擊中,他,不死也殘!
有人卻比關無艷更快,幽深殿內飛出另一同樣裝束的男子,掌風看似綿軟,實則裹挾凌厲殺意,無形風似能化做萬劍齊發,這蘊含深厚內力的一掌,不好接。
關無艷已經意識到這是一場考驗,一場近乎不計生死的考驗。
等回去的,關無艷磨牙想,高低得將胡長生給痛揍一頓。
這般想的關無艷,放開手下計劃反攻的一號男子,又避過二號男子的掌風,看著三四五號黑衣人接連出現,她站在陰影之處,無聲笑了起來。
身體是誠實的,體內血液似在翻湧發燙,戰意使得全身毛孔顫慄,關無艷感受到了久違的興奮。
一把刀飛向關無艷,她接過後,猶如烽煙騰起,雙方立刻廝殺起來。
是,關無艷很年輕,但她練習殺人術的時間,不會比一個武道老者少,因為訓練殘酷非常,她只是一個機器,被要求沒有知覺的,日復一日地轉動著。
沒有點到為止,刀出鞘,便是要死人的,不是自己,就只能是他人。
一樣的訓練法子,偏偏她能活,憑的是比他人更狠,更快,更強。
她的天賦,就是殺人。
五個黑衣人越打越驚,他們不知,但他們應該慶幸,如今的關無艷,學會了克制天賦。
日子多美好啊,不是必要的話,打一架痛快過也就是了,見血多不吉利。
關無艷全程用的刀背,以刁鑽至極,硬剛也不懼的招式,擊打在每一人每一處破綻之上,直至五人退卻,捂住身體發軟位置,胸膛劇烈起伏,目中皆是驚疑。
他們看著不算輸,因為關無艷帽子掉了,髮髻散了,刀尖點地,她扶著刀柄,也是喘息不定。
「你們輸了。」
眼前紗一般的昏暗被驟然掀開,殿內有人點起宮燈,隨著出聲那人,一盞一盞亮至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