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無艷聽完,一句話不說,提起門後刀入袖,直接沖入大雨之中,轉眼不見人蹤。
追趕不及的崔銀蓮無力靠在門上,喃喃出眾人心聲:「怎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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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無艷也在問:「怎會如此?」
冒雨進城後,她本欲先找胡長生,然後才想起,白日裡,她竟不知能到哪裡找他。
所以她直接去了刑部設在內城的直隸清吏司,一番觀察找到大牢方位後,她掏出身上所有碎銀,迅速且隱蔽地全塞給了守門獄卒。
「我一介弱女子,只是要進去看看,看看就好,出不了什麼事的,您說呢?」
獄卒砸吧嘴,上下打量她一通,隨即試探著問道:「裡面,不會有你家男人吧?」
「是我哥哥。」
獄卒摸摸懷中碎銀分量,又左右張望一通後,朝她示意:「嘖,今兒我就做回好人吧。」
關無艷被帶進幽深陰冷的牢獄裡,透過木柱縫隙,竟看到令她氣息紊亂,幾欲爆發的一幕。
總愛嬉笑喊她老大的少年們,躺在昏暗牢房裡呻/吟呼痛,渾身上下,都是血啊。
她輕聲問:「怎會如此?」
「他們已經招了。」獄卒心有不忍,卻不能提醒更多。
關無艷轉頭盯住他,內心是驚濤駭浪,面上神情卻不變:「招?招什麼?」
獄卒擺擺手不答,待掉頭走遠幾步後,又突然折返,朝同僚使了個眼色後,也顧不得眼前是個女子,壓低聲音說了一番話:
「招,對那豐收未過門的媳婦見色起意,之後輪番□□、虐殺,並企圖推罪於鬼怪之說。」
此話之荒謬,若非慘狀在前,關無艷幾乎要疑心自己聽錯了。
抓進去才多久,竟是立刻施於酷刑,逼迫屈打成招,甚至可能都不需要他們招,抓起血手便畫了押。
關無艷一顆心沉到底,已經預感到此事棘手,她逼近獄卒要求:「給他們請大夫。」
烏黑眼珠似蘊含了深淵,獄卒被這攝人目光盯得後退一步,結結巴巴回:「上頭不讓,此案兇殘,說,說,說是不必等到秋後。」
關無艷強行壓下情緒,轉做弱女子神態,淒楚求獄卒:「大人,那便讓我進去看看,好不好?」
一個女人,總不會劫獄,獄卒雖覺不對勁,卻也抵抗不了美人哀求,當下開鎖放了她進去。
所有人都是鞭傷,另有不同的,是豐收和展鐵娃。
豐收赤/裸的上身,被用了烙刑,燒紅的鐵,將他的皮肉烙熟烙爛。
展鐵娃斷了兩條腿,骨頭如刺突出,痛得他縱使昏迷,仍呻/吟不斷。
關無艷逐一看過所有人,包括仍被豐收死死護住的馬麗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