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再回答,我這人,耐心極差。」
左侍郎經歷了一番空中上下快馬顛簸,此刻只覺暈頭轉向隨時就要嘔吐出來,偏偏刀架在脖子上,他只得忍著噁心,將反上喉嚨的酸水又吞了回去。
緩過勁後,他先是怒罵威脅,後是好言相勸,關無艷卻根本不應,只將刀往肉里一按,還看著瞬間流出的血液,淺淺笑了起來。
「你在小看我啊?」
關無艷將刀收回,踱步至牆上一排刑具前,選中沾血最多的一根長棍。
她掏出潔白帕子,抱住棍子一頭,轉身笑吟吟道:「先來個最簡單的吧。」
詔獄外,南衛所的人幾乎全部到場,他們倒是想進去,剛挪步,便聽到內里響起慘叫。
接著門前看守的緹騎開口道:「那位,說不許人進……」
他們自然不服氣,可沒有摸清新千戶深淺之前,到底不好妄動,加上內里求饒連連愈發悽慘,他們還是打住了念頭。
誰也不知左侍郎招了沒有,招了什麼,只知關無艷乾乾淨淨地出來,面容平靜地對他們點點頭,隨即便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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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五更天,正是早朝之日。
奉天殿內,朝堂百官站立,氣氛緊張尤甚過往。
永興帝剛在龍椅上坐好,便有御史迫不及待走出一步,朗聲道:「陛下,臣有本啟奏!」
「准奏。」
御史參的是錦衣衛,口舌之劍直指關無艷,一通咬文嚼字痛心疾首的言論後,更多官員站了出來,他們參的,俱是同一樁事。
馬麗娟案之真兇,他們絲毫不關心,讓他們坐不住的,是刑部左侍郎被抓,是受到屈辱唇亡齒寒,是錦衣衛可能或已經捲土重來。
不好公然罵皇帝,那便參死關無艷。
女子為官大逆不道,無法無天手段兇殘,所犯之罪罄竹難書……
永興帝耐心聽完了,他卻沒有正面回應百官,反是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句:「懷持正義滿口禮法的諸公,就不想知道,女子慘死,兇手到底是為何人嗎?」
官員不明其意,當下表示,此案自有府衙刑部來管,早朝論的是國朝大事,接著便又要往錦衣衛上轉。
永興帝不聽,他揮手示意王大伴,王大伴當即站出高喊道:「宣,北鎮撫司關千戶覲見。」
殿內頓時一片靜寂,百官紛紛轉頭,不過片刻,便見殿外出現一人。
該女子容貌不俗,氣勢冷厲,手中牽一麻繩,竟,竟是綁了好一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