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錯了,父親,您就我一個兒子,您必須救我,救我!」
「此案該由我刑部接手。」
「我是被他們逼迫的,我不想的,不,我什麼也沒做!」
「若不能阻止錦衣衛這等倒行逆施之流,臣立時便撞死柱上!」
……
眾多聲音里,董大人的話不重,卻叫停了整個朝堂。
他道:「那便,以命償命吧。」
轉過身,他朝永興帝跪下,摘了官帽雙眼泛紅,驀地大喝一聲:「臣,有罪!」
隨即重重一磕,身軀顫顫久久沒有抬起。
永興帝幽嘆一段氣,已經明白他所告何罪。
他有罪於民,有罪於君,有罪於家,再也不配戴上這頂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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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既驚心動魄,又虎頭蛇尾地結束了。
文官私下不論如何,面上總要冠以正義公道禮法律條來行事,所以輸慘了的他們,只能眼睜睜看關無艷將一串人扯下去,再關進詔獄,等著以命償命。
他們救不了,如今還要紛紛請罪,說雖不知情,也有失察治家不嚴以致家風敗壞等罪責。
永興帝暢快的同時,心裡略有遺憾,此案壓制了文官氣焰,除掉了刑部害蟲,更使得錦衣衛前進一步,卻也損失了一個董懷信。
關無艷對這收場,倒還算是滿意。
將人犯關在南衛所詔獄,吩咐見到她,便滿臉激動敬佩的下屬們嚴加看管,並令人發文告示此案始末張貼出去後,她回到北坊。
拋下如釋重負又為此案傷感起來的鄉親們,關無艷走進一間房。
馬麗娟靜靜躺在那,面上被塗抹了白/粉紅脂,身上穿得齊整,胸上甚至墊高了一塊。
像個紙人,不知魂魄何在。
未婚便殤,馬家已沒有她的葬身之地,豐收醒來後堅持,她是他的妻,將來自然要長眠於一處。
此舉安慰了活人,只盼也能安慰逝者。
「對不起,沒能讓你活著如願。」
「這個還你,它是你努力且勇敢抗爭過的證明。」
「來世,含金出生,攜愛成長吧。」
關無艷從不說對不起,現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