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有菜如流水一般從後院,也就是鋪子裡傳了過來。
原來後院也擺了幾桌,大夥急忙忙坐好,熱鬧勁兒半點不比外頭小食街差。
中堂主桌這,崔銀蓮不停給關無艷夾菜,時不時講些今晚安排中的趣事,展家就沒有食不言的說法,吃飯時更該說笑才對。
飯過一半,崔銀蓮突然轉了話題:
「花娘子送了她鋪子裡的胭脂水粉來。」
她是馬麗娟案牽出的案子裡,那個得知女兒失蹤真相後,終於不管不顧鬧著脫離了青樓的妓子。
「羅夥計拿攢下的工錢買了整頭羊送來。」
他是被關無艷送去衙門過的典租行夥計,東家為罪犯耳目一事事發,他雖因無辜逃過一劫,卻再也找不到活做,最後被平安巷豐收家鋪子收下了,日常不敢偷懶,更是躲著關無艷走。
「田壯送了一筐魚。」
他是漁戶家,那雙生子的哥哥。
「陳家送了一匹布。」
連生一串女兒的人家,丟了一個中間的,同時懷上的兒子不懂事,如今還是靠姐姐們織布養著。
關無艷開口:「收便收了,麻煩娘看著回禮。」
「那是自然,尤其陳家,呀,好日子,不提她們。」
「艷艷多吃點,每樣都嘗嘗,你嬸子大娘們全都出大力氣了,賺銀子都不見得比這用心呢。」
關無艷便專心吃呀吃呀。
主桌上,崔柏山在關心展和風學業,族長又扯住崔柏山要說說崔月娥。
如今崔柏山是公認的村長——不用朝廷認,專門負責管帳和對外打交道這塊,族長便負責宗族事宜和家長里短,他白日裡剛處理過吳家的矛盾。
崔月娥和她婆婆,一個強一個弱,也算和平相處了許多年,自開了鋪子後,卻突然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吳剛不會說話,回回咿咿呀呀來找他幫忙。
清官難斷家務事,是有一定道理的。
關無艷邊吃邊聽上一耳朵,剛聽到崔月娥的婆婆,故意將買肉的事攬下,結果買了很不新鮮的,外間傳來道聲音。
來人顯然很不客氣,直接大步進來,口喊:「啊呀呀,來晚了來晚了。」
他奔至主桌前,拿起個多余的杯盞便道:「我自罰三杯啦!」
說完開始倒酒。
關無艷放下筷子朝來人說:「沒人要罰你,根本也沒人請你來吧?」
宣平侯衛昭仰頭干盡三杯酒,然後擠開李寶珠往關無艷身邊一坐:「前幾日來玩,不小心聽到他們密謀著給你過生辰,那我不得來捧場啊?咱倆啥關係你說是吧?」
崔銀蓮噎住,那叫密謀?那叫不小心?分明是他鬼鬼祟祟聽完了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