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當晚女子們,確實因為吳大娘的精神□□雙重虐待,而更加堅定了自盡的念頭。
但是,但是溪河有點遠,身邊沒有刀和毒,上吊繩也甩不到房樑上。
累啊,胳膊抬不起,眼睛睜不開,尋死剛剛開始,已經宣告失敗,女子們草草洗漱後,不再像往常般哀愁哭怨齊罵關無艷,更沒了非弄乾淨再睡不可的心思。
一個個呻/吟著倒在大通鋪上,很快便打起輕鼾,直接睡到天灰灰亮之際。
如願吃飽早食的吳大娘,精神煥發地砸響了房門。
「作死啦,現在還不起!你們是娘娘還是祖宗啊,要不要我把飯嚼碎了餵你們嘴裡啊?數到三,再沒動靜,我扒了你們皮!」
劉夫人痛苦地睜開眼,感覺到全身劇烈酸痛,門外似惡鬼催命,她心裡緊張卻半晌爬不起來,不由落下兩行淚,對空哀嘆道:
「我不信,我不信天下農人,也是這般種地,這和受刑,有什麼兩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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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吳婆子到田莊後,關無艷回城進了南衛所。
剛坐下,副千戶岑千進門,遞來了昨日各路情報,關無艷接過後問他:「都翻過一遍了?有異常嗎?」
岑千個子不高脾氣火爆,不穿官服的時候,像個普通的扛包漢子,但他能將南衛所魚龍混雜的一幫刺頭拿住,靠的不是接地氣,而是他功夫極好。
所以關無艷當初拿下他,靠的也是一身功夫,慢慢的,也就成了一對頗有默契的搭檔。
岑千大搖大擺坐下後,對翻看情報的關無艷說:「都挺老實,只一條,我還是多句嘴。」
「你家那學堂里的董懷信,他夫人昨兒又去雲積寺上香了,老人家信佛正常,每次只找玄恩大師也正常,但紅著眼睛出來就奇怪了。」
「那事兒都過去半年了,前幾次也都好好的,這突然又想念孫子了?玄恩大師開解得也不怎麼樣嘛。」
關無艷神情不變,只想了幾息後便道:「一個人的離開,不是念上一段時間就能算了的,也許無意間看到某件舊物,又起了傷感呢。」
此話聽得岑千渾身起疙瘩:「大人,這體貼話從你嘴裡說出,好生詭異啊,別忘了,人是你親自行刑的。」
關無艷斜他一眼:「去,閒得慌就出去轉轉,五城兵馬司的活也幫忙乾乾,好叫他們知道,我們司不是不敢動拿刀的,只看他們如何表現了。」
岑千頓時興奮起來,大喊一聲「得令!」就鑽出門跑了。
關無艷沒坐多久,又有人通報,說是關無霜來了。
關無霜是來辭行的。
「估算著時間,第一艘船再過兩月該差不多回來了,希望收繳來的那些好船能夠順利來回,我都不指望一次就找到土豆玉米紅薯橡膠樹什麼的,畢竟他們能不能找到南美洲還是個問題。」
「總之,我明日便出發去順余縣那處碼頭接應,反正京城裡幾個鋪子的掌柜都能擔事兒了,行商再來多少也沒問題,真要有,我讓他們找你,你幫忙給陛下傳話讓他解決。」
她嘆口氣,小小年紀大大煩惱:「跟皇帝做生意,可太心累了,錢雖不少賺,紙張玻璃藥物等也有後台撐著,但是我總不能一直偽裝成中年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