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無艷緊咬牙根,緊握的雙拳,掌心已被掐出血來,再回神,一雙鐵鏈被錦一拿在手中:「關千戶,還是乖乖就範吧,咱也不要你的命,上頭的大人們要你活著,多麼仁慈。」
錦十九面有一瞬掙扎,但還是將刀尖抵在展和風頸上,又是一點血冒出。
關無艷被包圍,看不到展和風因為這絲新的疼痛有了清醒。
鐵鏈尖利一頭被錦一運功飛起,直直穿過關無艷一側琵琶骨,她沒有躲,只是被帶著踉蹌了一步,眼神仍是盯向人群後展和風的方向。
「艷艷!」
「啊,我跟你們拼了!」崔銀蓮沖了出去,卻被一拳打落在地,當即人事不知。
「啊啊啊,放開我!放開放開!」同一時間,後方錦十九突然悽厲大喊。
「娘子,跑,不要管我們,跑!」展和風用盡全身力氣,抓住了他頭側,錦十九的下方要緊處。
錦一見勢不好,將鐵鏈一拉,手掌化爪,欲要制住被拉近前的關無艷再說。
然後他看到近在眼前的關無艷詭異一笑,手上的匕首轉瞬間被奪走,接著便是寒光一閃,他的頭顱飛起又落地,死不瞑目。
怎麼會,怎麼會呢?這藥不該限制住對方內力行動嗎?為什麼她還能這麼快!
中毒受傷乃至瀕死,那是貫穿關無艷整個人生的平常體驗,以她的意志,又怎麼可能因此就任人宰割呢?
無非是軟肋在前,她不能動,不敢反抗罷了。
可是愛哭的崔銀蓮可以不懼生死,沒有武藝身受重傷的展和風此刻也正爬動著,豁出命去攔截手能夠到的每一雙腿,只為了讓她關無艷不要受限,讓她跑,讓她活。
纖細染血的手攀上鐵鏈,狠狠一拽,下一刻,皮/肉綻開可見白骨,關無艷似感覺不到痛,抬起不該被抬起的手,反擊,開始了。
她確實功力驟減,按理只能與單個敵人相鬥,所以被包圍住的她,不顧刀劍相向,以傷換命,每次只專心抓住一人或割喉或刺進心臟。
手臂、後背、雙腿,傷口不斷疊加,她只護住要害,時而將身軀擰成常人所不能之態,她此刻無比慶幸她是殺手,是養蠱廝殺出來的蠱王,論不要命且要了他人命的本事,無人能敵。
即便,她最後只剩單手能動。
她想好了,大不了就同歸於盡吧,一家子死在一起,下輩子不會寂寞的,但如果能讓母子倆活,那她甘願孤魂下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