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乙急性子,想到什麼就問什麼:「喂,公孫羽,你來找我家嫂夫人做什麼?我家嫂夫人又不認識你,你上來湊什麼湊。」
北方陣四處撩架,和哪邊關係都不好。
公孫羽禮節在先,還被這般刺一下,胸膛起伏硬壓著火,不理他,仍舊對秦雪若有禮有節道:
「末將是奉了姜統領的命令,特來請求聖女前去東方陣,為嵐之診治一二。」
果然和她猜得不錯,秦雪若擔心到秀眉擰緊,把裙擺提起,當即就要一路小跑著過去:「煩請帶路。」
辛乙不滿道:「宣於嵐之生病了?生病了軍中又不是沒有大夫,來煩我家嫂夫人做什麼。」
秦雪若顧不上搭理他,對著公孫羽點了點頭,顧不得名門貴女的舉止禮儀,跟在公孫羽身後每一步都邁得又快又大,料想宣於嵐之得的肯定不是對外宣稱的「風寒」。若只是簡單的風寒,姜故燁不至於多番遮掩,萬般無奈之下才請她出山。
小荷跟上,看到辛乙摸不著頭腦地在那兒發懵,恨鐵不成鋼地給了他一手肘:「你懂什麼?宣於小姐是我們家聖女最最最最好的朋友!」
真尷尬。
辛乙羞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僵硬地抬腿跟上。
公孫羽帶著他們東轉西轉,來到了一方營帳前,營帳的規制不是百夫長們擠一塊的小營房,是一陣統領所單住的大營房,營前豎了一面軍旗,湖水藍的底,上繡遒勁的一方大字——「姜」。
按照宣於嵐之的軍銜,是不能住在這裡的。
隱隱聽得見女人的哭聲,與男人低聲安撫的細語。
「嵐之生病以來,將軍說擔心她傳染其他將士,便將其置於這裡,夜間睡覺時將軍反而屈尊降貴和我們擠在一處。本來將軍是要親自去請聖女,今早嵐之病情突然加重,身邊離不得人,將軍這才遣了我,」公孫羽解釋道,復又朗聲通報導,「將軍,聖女到了。」
看來姜故燁對手底下人還不錯。
「快快請進。」姜故燁的聲音透著疲乏,這陣子沒少被折騰就算了,還得處處小心走漏了風聲惹來麻煩,勞心勞力。
小荷和辛乙都被公孫羽示意在外頭等候,秦雪若獨自撩開氈簾進帳,裡頭的情形看得她心肝一顫——
裡間的女子披髮跣足,愁眉不展,半臥在床榻上,英氣自信驕矜無處可尋,雙目紅腫,顧盼生憐。這般柔弱姿態秦雪若從來沒在宣於嵐之身上見過。
她認識的宣於嵐之,自傲且耀眼,挽長弓如滿月,敢箭指星宿,遇到艱難險阻只是淡然一笑,從來不會於人前流露半分脆弱。她見過宣於嵐之的汗水與血液,卻唯獨沒見過她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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