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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老爸向老頭鞠躬後,沖兒子喊,「還愣著幹嘛,快上前執禮,他可是你太姥爺堂哥的家族後人,是你贏祖長輩,你應該喊他六舅爺!」

其實當良鎝抵達這裡,看到「贏氏祠堂」幾個字,就生出預警。良老媽去世前,所講那些家族事,開始竄入腦海,此刻一切猜測,準確無誤對稱之後,他猶如確鑿重大案件中神秘人物登場的偵探,心裡一顫顫,撲通跪地磕個響頭。

「祝六舅爺吉祥長壽!」

六舅爺扶他起身,「我們多少年沒見面,你還記得嗎?一定不記得!當年你媽抱你第一次來祭祖,你一不留神,腦袋撞到祠堂供桌,那一聲啼哭可謂直衝頂梁,拆牆揭瓦地飛出屋外, 如今我都已經這把老年紀,歲月無情唉!」

良鎝沒忍住,脫口而問出心中所求索,「那麼你認識我姥爺對不對?你還見過我曾姥爺吧?」

意外間這句問話,激發六舅爺眼中神采奕奕,他頗為不滿的看眼良老爸,隨即拉良鎝拽近身邊,「古時社會,其實不像你們如今上班工作打卡,要朝九晚五忙一年,你曾姥爺那一脈的人,雖說已經搬至昆明居住,可每年都會攜家眷,回南華來祭祖。」

他觀察良鎝面孔數秒,像是確認什麼相似之處,「你長的不像你曾姥爺!他個頭很高,人極魁梧,力氣巨大,能空手撂倒騾子,沒搬去昆明做馬幫生意之前,族裡否是有些苦力差事,定會喊他過去幫忙。」

「六舅爺,聽你這麼描述,那他可是天生神力喲。」戴婉在一旁感嘆。

「是的!同樣干一批農活,別人幹完累喘噓噓,可良鎝的曾姥爺,卻像散散步那麼輕鬆,甚至汗水都不滴答一顆!」

六舅爺所使用聲調抑揚頓挫,如同深藏柔情似水且又有刀光劍影的鏘鏘古琴,「而你姥爺更特別!從我記事起,他就是族裡大明星,年輕輕輕時去留洋,還能提前學成歸國!他比我年齡大,既嚴肅又親切,我這一輩份兄弟姐妹,都很喜歡向他請教各類問題,他就是個孩子王!」

六舅爺肯定看透良鎝心頭那些疑問,繼續講說一些關鍵情節,「你姥爺是個奇人!更是滇省知名大善人,一輩子修路無數條,建過上千所學堂,我們南華城最早那條出山公路就是他所援修,川滇交界方山要塞內那些軍用營壘遺蹟,也是他暗中幫紅軍所建造的。還有在縣城西行山腳跟,那裡有一所以他字號命名的嬴善中小學,時至今日每年九月,都會有個慈善組織,派來專員修繕學堂,提供各種助學援助。」

在六舅爺抽菸袋鍋喘息之際,良鎝欲要詢問更多秘辛,卻見良老爸急急上前,側身隔在他們間,「你們舅爺倆,以後有時間再敘舊,今兒還有正事。」瞪一眼良鎝,「快給舅爺介紹下你女友!」

就在這時,一輛計程車停在路邊。

Jane 身著黑色戶外勁裝下車,走路帶風,英姿颯爽!

「你離開時,怎麼不喊我?害我求問保安,求問行人,一路打聽,一路找,總算發現這個老祠堂!」她直接走到六舅爺跟前鞠躬,「前輩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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