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煎豆鍋內已被倒滿雞湯,正咕嘟嘟冒出熱氣,一把勺子躺在灶台上,有人剛剛品嘗過它。
良鎝盛出一碗,稀拉嘩啦就喝進肚,接著又盛出一碗, 連灌四碗,胃口撐飽,可他卻依然覺得飢餓,身空心空。
這天,良鎝在庭竹西圖瀾婭餐廳呆到晚上七點半,先後烹菜二十道菜,沒怎麼開口說話。Jane 作為被招待賓客,只能在沉默無聲中品鑑自己徒弟所做一道道傑作,配合著從酒櫃取一瓶瓶酒為這段時光增添享受。
迫使良鎝開口講話緣由,是來自良老爸一通通電話,在連續響鈴第十次後,他只好拿起擱置餐桌空盤下的手機,擦掉屏幕上酒漬後接聽。
「到底是怎麼回事?」良老爸在電話那頭厲聲詢問。
隱隱間良鎝似乎瞧見父親正橫眉怒目。
「你慧姨準備釀造特色玫瑰醬,讓我調研下像戴婉這類消費者有什麼口感喜好,於是我給她打去電話,她先是不肯接聽,最後回復給我簡訊說:
我和你兒子永遠都不可能再結婚,請叔叔自重!」
良老爸扯著嗓子追問,「你究竟做錯什麼事?她以前可從沒用過這種口吻同我講話。」
良鎝極力不願再為此事件牽動脾氣,可老爸那股「無論如何都是你錯」態度,像一根捅破雪球的火鉗,氣的他大口呼吸著急喘喘笑。
「究竟什麼由頭讓你肯定戴婉永遠不會犯錯?」
「她是當兒媳的最好樣板!若是你傷透她的心,未來有你後悔的。」
「你憑什麼如此肯定戴婉是最適合當我老婆的人?」
「我的經驗和感受給出我判定——」
「——判定出她是我最理想婚姻對象!?」良鎝忍耐著逐漸失控情緒,平靜反問, 「爸,或許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斷定,或許是戴婉達到你對什麼樣女人 最適合成為老婆高標準要求,她讓你看到你自己標準之下所中意老婆形象,例如她懂人情,她明事理,她在長輩面前會賣乖,她嘴巴甜,她會用禮物和行動討您開心——她身上有著我媽媽從不具備品質,她一切性格,滿足成為你老婆要求,因此你期望我能娶到她,因此你認為符合你標準女人定能帶給我幸福,你考核衡量她這個人的標準是這樣的,對吧?」
良鎝想起在童年和少年期間,良老爸對母親挑刺和冷語,以及三天兩頭家庭爭吵,於是追問,「爸,現在請您回答我,您理想中那名老婆,她究竟應具備什麼樣品質才稱職?」
「你可別胡亂扯!」良老爸聲音緊繃,「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嘛?我讓你娶戴婉和我娶你媽有什麼關係?」
「好!那我們重回咱爺倆談話初衷,你為何非常認可戴婉當你兒媳?以及請您回答當初為何非要娶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