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腳輕輕撥了下那幾根海草,細長的藻類立刻順著他的鞋子纏了上來,又立刻被他周身的神力彈開。
「這些變化是在剛才廣播響起的時候出現的。」
此時,艙門外異常地安靜,除了廣播第二遍重複的聲音,再無其他動靜。
與下午短暫的騷亂不同,那時候的遊輪內雖然充斥著混亂,但乘客們的吵鬧聲卻也顯示了他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而現在卻寂靜地仿佛整艘輪船上只有這個房間裡有人一樣。
「大家拿好武器,我們出去看看。」
援軍們小心翼翼地推開門,他們把目前眾人之中武力值最低的房鈺圍在中間,從艙房內走了出去。
走廊上空無一人,所有的房門都緊緊關閉,只有頭頂的水晶吊燈發出暗黃色的光芒,一行人的影子被倒影在浸了水的牆面上,瘦長而扭曲。
牆上掛著的指示牌給他們指出了大廳的位置,越靠近那裡,地面上出現的奇形怪狀的東西就越多,水汽也越濃重。
他們在長廊前停下了腳步。
有一隻巨大的章魚正粘在天花板上,它伸出兩條長的離譜的腕觸,向下方搖晃著。
這艘船簡直忽然間變成了什麼大型恐怖片現場,索性援軍們身上自帶的強大氣場稍稍驅散了點這種氛圍,讓人感到些許安心。
眾人從大章魚揮舞的觸肢旁繞過,穿過長廊進入大廳,廳內擺放著兩張長桌,正中間坐了個人。
本該在各自房間裡的乘客和船上的工作人員在長桌旁按照衣服顏色和身高整整齊齊地排成幾排,臉上保持著弧度一致的微笑,像是被控制的人偶一樣站在那裡。
「人都來齊了,大家都坐下吧。」
正中間坐著的那人似乎沒有察覺到後進來的這幾個人和其他客人的區別,他隨意擺擺手,廳內就傳來整齊的拉椅子落座的聲音。
六個人隨人群而動,穿插在被操控的客人之間,各自找地方坐下。
房鈺這時候才看清了正中間那人的樣子,他的前額處有兩個明顯的凸起,翻著銀色的光澤,一頭黑色長髮在身後束起,白皙的皮膚上點綴著幾處銀色魚鱗。
他滿意地環顧四周,忽然站起身,朝著理他最近的長桌走過去。
「嘖,這個太黑了。」
他挑起一個黑人姑娘的下巴,自言自語:「帶回海里可就看不見了。」
「這個太白。」
「太瘦。」
「太胖。」
房鈺眼看著他一路挑挑揀揀地走過來,終於在自己身邊停下,露出滿意的表情。
「這個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