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魂之時也聽過此事,」 重黎想了想,「可是帶來災難之事?」
寒露點頭,「什麼前世今生孽緣之類。」
「那或許是騰蛇一族所為。」 重黎依舊是皺著眉頭。
寒露一愣,想到了害死爹娘的蟒妖。師父說,阿娘和阿爹也是應劫?那蟒妖會不會和騰蛇族有什麼關係?
「 騰蛇?和蟒妖是一族嗎?」
「騰蛇是星辰神族。」 重黎笑了,「蟒妖是凡間的蟒修行而成,怎麼會是一族?騰蛇倒是喜食這蟒。」
重黎見寒露一臉懵懂,便坐了寒露旁邊,「女媧造化人間,隨身有兩個天外神獸,一為白矖,司賞,二為騰蛇,司罰。想來是後來人間將之論為福祉與劫難了。」
怎麼這麼多神族?寒露想。這些神族與凡人,倒像是這凡人與這螻蟻,各過各的日子,只不過一群在塵埃里,另一群在山海與星河。凡人認為有神仙左右自己的命運,倒是有些自作多情。
「他們和朱雀神族又是什麼關係?」 寒露問道。
「騰蛇是隨女媧來造化凡間的,而朱雀真神是凡間炁能所化,自然是不同的。不過聽聞朱雀真神因汲取了天地的至盛陽火,觸犯了掌水火的騰蛇神族,曾有過一番恩怨。後女媧又將這司火靈石一職給了真神...... 」 重黎講述著師父的事情,語氣明顯低沉了許多,「這都是上古之初的事了,我也是道聽途說。」
重黎看著陷入沉思的寒露,「你所說的『劫』,當是這騰蛇了,騰蛇不僅善火更善水,常設局降罰。」
「設局降罰?這神族要殺個凡人還不容易,何苦設局?」
「是罰,而非殺。」 重黎笑道,「傳聞騰蛇神族從不沾染血債。局中雖是九死,總有一生。孽總是自己找的。這也是你們口中的天道之法。」
這局可是厲害,殺人不沾血。寒露想。
「我也修過水系法術。」 她拿出了玄針,「這玄針據說有玄武真神神澤。」
重黎看著那玄針,想了一陣,又道,「你這雜系倒也有些好處。看你這笨拙,想來水系亦是低微之類了,即使不能設局,但論修道,水系倒是有個捷徑。」
寒露已經聽慣了他這種時不時的無端又無辜的嘲諷,並未介意那「低微」二字,「什麼捷徑?」
「無情道。水系天生善習此道,」重黎看著她,「此道最可穩定心神,倒可免得你修炁不當,入了魔。」
「無情道,」寒露笑道,「倒也不錯,你也不會再打這繁衍子嗣的注意了。」
「哎,這不耽誤!」 重黎擺手,似是在寬慰寒露,「無情道只是修魂,該繁衍繁衍,不耽誤,不耽誤。」
寒露一個翻身,躺了地上,天上的白雲絲絲縷縷。
什麼道也不修,她想。
葉芝在雲溪頂修煉時便聽得重黎那一頓怒罵,打斷了他們一眾修煉的弟子們。眾人都熟悉了,只側耳聽著,聽完又嘻哈笑了起來。葉芝倒是有些擔心,修煉完了,便來尋寒露,卻見寒露在地上躺著,重黎在旁邊像個熊傻子一樣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