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隱點了點頭,「露露修為不足,這極目反倒是個麻煩。」
「母親早早修仙,尚不堪其擾,何況是寒姑娘。」 白澤說著,低沉了一瞬,「不過白灼有自己的心思,覓了異寶也不會告訴旁人。我沒從師父口中聽得寒姑娘極目一事,想來師父也是不知了。」
雲隱聽著稍微放心一些。寒露的極目,自然是越少人知越好。
寒露卻專注得很,似是聽不見兩位閒聊一般,取了玄針,注入了法力,早開始施針了。撥弄的針腳頓了頓,寒露眉頭微蹙,指尖滲出了火力,那針倏的透了紅。
白澤眉頭一蹙,笑道,「 這臂許久沒有這般知覺了,寒姑娘果然神醫。只是姑娘這水系之力卻是比母親的霸道許多。」
「這玄針上說是有玄武真神的遺澤,倒也並非全為我的水炁。」寒露目不轉睛,皺著眉頭,輕聲道,「方才那處連著周身筋脈,卻是肉骨交融,撥弄不開,我融入了些火炁。」正說著,她忽地展了笑顏,「撥開了。」
她笑盈盈的抬頭,「真人可是準備好了?今日可施針,但這極其細緻,萬針不止,剛才那痛,也只是萬分之一了。」
白澤笑了,「剛才那痛,不及殘魂之痛的千萬之一。姑娘自是放心,倒是辛苦了你。」
寒露聞言放了心,便細細開始施針,緩緩講著,「這針是以灼氣熔煉,再以水氣調和,終以寒氣凝聚,方可撥通經脈元氣。」 寒露邊說著,邊凝神觀測著,尋那適宜之處,撥弄著玄針,「理了靜脈,炁便通了。我見真人身魂之氣很是強勢,或可試著以修為運臂。雖不及曾經,但也是可用的。」
白澤靜靜聽著,凝視寒露的雙眸,那雙眼恍惚間似是變了,那聲音也似是變了。母親,他想,這段時間以來,他常常想起她。殘魂之痛時的那對血目,讓他恐懼卻又貪戀,那是母親的雙目。可他不知為什麼他總要看到它們在流血。不過此時,他見到這雙目,他們沒有流血,而是泛著那熟悉的幽藍。
月牙掛了樹梢,已是亥時了。
寒露一鼓作氣撥了雙臂,大汗淋漓,面色慘白,倒是比久病避日的白澤看得還要虛弱。白澤雙臂有了知覺,不由得感嘆,卻見寒露身子一軟,要倒了,雲隱忙擁了她懷裡。抱著她到白澤安排好的屋子。看著沉沉睡去的寒露,雲隱又是擦汗,又是輸氣,一會笑笑,一會嘆氣。過了好一會,見寒露睡得安穩了,才回了自己屋子。
夜深。
一縷黑煙從花壇竄出,打著圈兒的在太白門裡流竄,鑽入了寒露的房間。那縷黑煙幻化成一個濃艷的女子,湊近了寒露,細細打量著,嘴角掀起一抹笑。這應是所託之人了。她湊近了,手在寒露臉上輕輕划過,她那紫紅的手指尖滲出了一枚紫色圓珠,滴入寒露眉間。逐漸的,寒露雙眉緊鎖,慘白的臉上又滲出了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