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只問道,要掙脫枷鎖才能真正突破。但你心中凡俗觀念左右,在如今悟道之期,難透道義。仙道與世俗亦並非坦途崎路。你要想好,你到底想要何物?」
葉芝想到了這裡,又輕輕的嘆了口氣,「如今一年,似是到了瓶頸。師父說我道心不穩。難有進展了。還不如......」
「不如嫁人。」 古樹爺爺順著葉芝斷了的話說了下去。
寒露聽不見古樹爺爺的聲音,卻也知這下半句。雖說仙山有許多世家子弟修煉了幾年便回去的,但她實在不捨得芝兒。
葉芝見寒露面色憂鬱了,「露露這幾日是越發的消沉了,不如元日同我一起下山罷。山里清冷,家裡元日熱鬧,你也湊湊這煙火氣。」
「我不能下山,重黎......」 寒露皺著眉頭,「這蠢黎也不知去了哪裡,不知何時能開了竅來尋我。」
葉芝瞧著她笑,「你說你,他在的時候天天生氣,這會子倒像是個等夫君的小娘子。 」
「可莫要亂說。」 寒露瞪了眼睛,「他若要死了,那朱雀一族的重任不是落了我頭上?我可生不得那麼多鳥,還是要他活著,多多開枝散葉。我才得個自在。」
葉芝哈哈笑了起來,「那重黎仙人聽了你又將朱雀等同於鳥兒,怕又是一頓吵。」
說著她想到了重黎瞪著眼睛認真解釋的模樣,忽地也消沉了起來。
寒露也感覺到了葉芝所思,心中又沉了。兩人一時沉默了。
葉芝咳了咳,「不要往這壞處想。或許他正逍遙呢。等他也不差元日這一兩日,便是陪我下山嘛,或許回來,卻見他在這等著呢?」 葉芝瞧著寒露,「你可還記得那日我帶來的煎魚餅?」
寒露瞬間覺得口水要流出來了,忙點了點頭。她記得清楚。魚還可以裹著面煎著吃,外焦里嫩,真是太好吃了!可那時芝兒還說是剛出鍋的最好吃呢。
葉芝見她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哈喇子要流出來了,便笑道,「元日家裡會做許多的煎魚餅,還有胡炮肉,蓴菜羹、鱸魚膾,配上糯米酒,或是桑落酒,哦哦,還有蒸餅,那可是弱如春綿,白如秋練,行人失涎於下風,擎器者舔唇,立侍者乾咽......」 葉芝說著,看到寒露使勁的吞口水,忍不住笑了起來,「便是你現在這副樣子。」ʝʂɠ
寒露嘿嘿笑了起來,「芝兒你都把我說餓了,去過齋啦。」
說著便拖著葉芝去過齋,葉芝不死心的一路還在數著吃食,饞的寒露要捂住耳朵。
過了齋,寒露回了書房,卻見師父在書房下棋。她走了過去,靜靜看著。
「聽說靈均仙人邀你手談?」 沖虛仙人並未抬頭,繼續落著子。
寒露笑了笑,「都是靈均仙人在談,徒兒只是觀摩學習。」
「哦?可學有所獲?」
寒露想了想,道,「即便是再勢力龐大的局,也會有漏洞,一個不起眼的子可能會成為破局的關鍵。」
沖虛停了摸子的手,看著寒露,笑道,「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可是,」 寒露沉吟片刻,「身為一枚棋子,任人擺布,坐以待斃,卻實在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