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芳也跟著說:「你快去吧,這兒我們快收拾完了,一會兒給你把水燒上我們就回了。」
顧朝朗臉頰一熱,胡亂點了點頭就出了門,往新房走去。
他輕輕推開門,四處打量,昨天早上他大伯娘來布置新房,就讓他搬到另一個屋睡,也不讓他進來。
屋子裡到處紅彤彤的,四處貼著囍字,櫃檯上點著兩根紅燭,桌上擺著瓜果和一壺酒。
他走到床邊,看著端坐的夫郎有些出神。
時樂聽到有人進來,腳步聲停在身前就沒了動靜,他閉了閉眼,卻不見那人掀蓋頭,他頭微微動了動。
顧朝朗看見他動才回過神來,他上前一步,雙手捏著蓋頭兩邊,緩緩掀起。
一張芙蓉面闖入他的眼前,在燭火的照耀下像發著光,明眸善睞,他竟一時找不出詞形容面前這人,只覺心跳都漏了一拍。
時樂見面前這人呆呆的,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顧朝朗只覺捏著紅蓋頭的手酥酥麻麻,有些抖,他慢慢將蓋頭取下,在手裡疊好放到床邊,也不敢看面前的人,他低著頭:「我去給你打些熱水來洗漱。」說完匆匆出去了。
時樂一看笑得更大聲了,這人看著高大粗曠,竟然這麼容易害羞,真有趣。
顧朝朗快步走到灶房,好像背後有什麼在追他一樣。
灶房裡已經空無一人,只有灶台上的燒水壺正在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他一把拎起水壺來到院裡,又舀了一桶涼水,剛要起身突然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院門,半掩著,他放下水桶去關好門,才拎著水回到臥房裡。
他將水倒到浴桶里,試了水溫,才走到時樂身前,低聲道:「你先洗漱,我去灶房裡洗,你有事喊我。」說完轉身就要走。
「你急什麼,還沒有喝合卺酒呢。」時樂說完也不看他,徑直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壺,他酒量淺,又想著剛才宴席上顧朝朗應該喝了不少,就只倒了少少一點,剛沒過瓢底。
這瓢是用同一個匏瓜剖成兩半,又以線連柄,新人各拿一瓢飲酒。
顧朝朗暈暈乎乎地喝完酒,又暈暈乎乎走出門。
時樂看著關上的門和角落裡的浴桶,浴桶旁邊豎著個架子,掛著新的布巾,他也不磨蹭,脫了衣裳跨進桶里開始擦洗,水溫正好,暖洋洋的,洗淨了人一身的疲憊。
他洗得有些久,等他終於洗完,換上裡衣坐到床上,顧朝朗還沒進來,他只得往外頭喊了一聲:「我洗好了,你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