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朗見時樂笑了才放下心,直起身接過時樂手裡的籃子,沉聲道:「不怕,我知道怎麼打人疼又不會看出受傷,一定狠狠教訓他。」
顧朝朗說完牽著時樂的手往地里走去,他現在很不放心時樂一個人回家,還是和他待在一起最安全。
時樂垂著頭,看了兩眼顧朝朗牽著自己的手,才邁步上前跟著他,一路上自我安慰,想著顧朝朗今晚就能把那個臭流氓教訓一頓,等來到地里,心情終於慢慢平復下來。
兩人坐在地頭吃了飯,顧朝朗一口氣喝了半葫蘆水,又陪著時樂坐了一會,見時樂面色沒什麼不對,也有了笑模樣,才開始幹活。
時樂收好碗筷,拿上鐮刀,來到地邊開始割草,田間地頭的雜草長得最快,尤其地里剛施了肥。
長得高大茂密的草用鐮刀割了,帶回家裡和秕谷一起餵小雞,等日後養了豬,還能餵豬,剩下的用耜把草根鋤去,能好長時間不用再來除草。
犁地的時候難免把土塊帶到兩家土地相鄰的地溝里,也需要通溝,不然雨水天會積水,此外,地溝通暢明顯也能避免兩家人起糾紛。
一個村子再民風淳樸,也少不了一些斤斤計較,食親財黑的人,事先預防總是好的。
顧朝朗本就是幹活的一把好手,今日心裡惦記著晚上要做的事情,手腳更是麻利,申時剛過,便已經幹完了所有的活計,又來到時樂這邊,接過耜三下五除二地把地邊的草根鏟了。
隨後背起裝滿草的竹簍,拿上農具,時樂拎著正午送飯的籃子,兩人早早回家。
此時太陽偏西,但也遠不到做飯的時辰,時樂坐在灶房門口,手裡拿著一個梨吃得香甜,顧朝朗卻是在院裡走來走去。
時樂看著他好幾次去到門口,想推開門出去,又抬頭望天,許是覺得還早,又折回院子裡繼續轉悠,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他家就在那裡,你急什麼,哪有光天化日之下就去找人麻煩的。」
顧朝朗轉頭看向時樂,有些急切道:「我也知道,我就是忍不住。」
時樂莞爾一笑:「那也得等太陽落山,吃過哺食後才能去呀,我沒那麼生氣,你也想開一點。」
顧朝朗凝視著他,看他眉目疏朗,確實不在意的樣子,心裡提著的那口氣總算放了下來。
雖說下午在地里,時樂面上和以前沒什麼不同,可他還是怕時樂是不想他擔心才裝出不在意的樣子,畢竟那顧健仁十分令人生厭,哪能一下就放下呢?
顧朝朗嘆了口氣:「好吧,我不急。」說完來到時樂旁邊坐下,端起早就倒好的茶水悶頭喝起來。
時樂吃完梨子,突然轉頭問道:「伯娘家有梨樹嘛?若是沒有明日摘一些送過去。」
顧朝朗搖搖頭:「沒有,伯娘家只有一棵李子樹,明日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