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明白了什麼,原本進攻性極強的肢體動作收斂,侷促地坐回去:「我當然對決定沒有異議,可即便阿、加茂司有罪,五條悟也不該將他傷的如此重。」
「都說了是誤傷,誤傷啦。」夜蛾正道咬死這個詞,「如果真要殺他,我們又怎會保他性命?還給他開口指證的機會?」
那人仍一臉憤憤:「阿司跟我說過,是!」
「閉嘴,還嫌不夠丟人。」那人身側,加茂家主發言,「已經被宣判死刑的人,為他辯護什麼。」
「是……」
加茂家主十指相扣撐在桌上,神情冷淡:「讓各位見笑了,自家醜事居然鬧到咒監部來了,我自認管理不善甘願受罰,加茂司性命儘管取走,三件高級咒物會後派人送來。」
他話鋒一轉,無光的漆黑眼睛看向五條悟:「我們加茂犯下的錯誤自會承擔責任,對應的,希望五條也能給我們個交代。」
他指向性太明顯,原本惹眼的五條悟又被推到風口浪尖上去。
夜蛾正道心中焦躁,會前他要求悟儘可能少說話,事情由他來解釋,可加茂家主將話頭遞給悟,沒有他能插嘴的餘地。
所以悟為什麼不從五條家喊個大人物來鎮場啊,非得自己單槍匹馬,縱使實力蠻橫,也說不過這群能言善辯的老狐狸啊。
夜蛾正道不曾設想過,五條悟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靠講道理解決問題。
誰規定的在會議桌上和平解決?耍嘴皮子的才能他沒有,掀翻桌子的本事他可綽綽有餘。
在絕對實力面前,這群人根本沒有與他談判的資格。
翹著腳斜躺在沙發椅上,五條悟不急不緩地摘下墨鏡,將那雙強大而危險的六眼展露人前:「找我要交代?讓我立下束縛?也不好好掂量下自己幾斤幾兩。」
慢條斯理的將墨鏡收好,他右手抬起結印,唇齒相磕,清凌凌嗓音寒涼。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精密咒力編織出宇宙浩瀚,超負荷信息流強制入侵,現實時間只不過瞬間,不堪負荷的大腦已然見證斗轉星移、滄海桑田。在不可反抗的恢弘偉力面前,個體存在渺如蚍蜉,自我意識沉沒於浩蕩洪流中。
他們抓著喉嚨大口喘氣,急促淺浮的呼吸像是溺死之人死前的掙扎,難以抗衡的窒息感,迫使他們硬生生在脆弱咽喉挖出血痕。
秒針走過半格。
在夜蛾正道視野中,衣冠楚楚的高層痛苦扼制呼吸,意識混亂不過瞬間,便狼狽的東倒西歪,一副剛從死神手下逃離的奄奄模樣。
五條悟擊掌吸引注意,輕描淡寫地翹起嘴角:「嘿!這個交代滿意嗎,不滿意的話可以再體驗一遍哦~」
知道悟對他們做了什麼,但不明白具體發生事情。夜蛾正道疑惑地掃視四周,往常不喜怒於色的大人物,摘下平靜的假面,瞳孔不自然放大,涔涔冷汗濕透精心打理的額發,一綹一綹粘上驚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