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他不曾鬆開握住女人手腕的手。
速度慢慢降下來。
夏油傑稍緩了口氣,開始將女人往上提。
大風吹跑了女人的大檐帽,黑色短髮幹練梳起,露出飽滿額頭,和長長一道縫合線。
【當心額頭上有縫合線的人】
——是大阪出差時另一個「悟」說過的話。
【他曾經是加茂憲倫】
——加茂憲倫,史上最邪惡術師。
上拉的動作頓住,夏油傑盯著那道縫合線,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麼。
意識到身份暴露,羂索也不裝了,抹著口紅的唇艷得像沾了人血,咧到耳根狂笑著:「揪著我不放的傢伙,你知道是誰嗎?」
夏油傑有了個不好的預感。
「正是當今六眼,五條悟,」羂索挎下笑臉,作出扭曲的作嘔表情,「真的很煩啊,到處設哨追蹤我,我幹了什麼,這副身體幹了什麼,不過為理想大業幹了些微的小事,就算死了三兩隻蟲豸,也是可悲的他們僅存的價值,我問你,為什麼非要揪著我不放?!」
夏油傑冷下臉,保持抓他胳膊的動作,操縱咒靈往下飛:「我會帶你去見他。」
「你,也很煩啊!!」羂索厭惡的擰緊眉頭,指甲嵌入他的皮肉,拉扯出道道血口。
夏油傑手上力道不減,面不改色操縱咒靈。
咒靈下行速度很快,更低的話屍體死狀就不好模擬了。
本來不想留下殘穢的,羂索迫不得已動用咒力,劈向夏油傑手腕,深入骨髓的痛感叫他手指發麻。
細滑的肌膚在他掌心摩擦,纖細手骨滑脫,指尖根本無從借力。
女人大笑著朝下墜落,漸深的天色模糊了她的臉,橫貫額頭的縫合線和怪異笑容成了面容的代表物。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夏油傑。」
她雙臂展開擁抱死亡,仿若奔赴一場狂歡的盛宴。
模糊人影落在行進車輛上,砸出深凹的大坑,周遭人群尖叫著逃竄,車內的人連跪帶爬、倉皇逃出。
夏油傑在虛空抓握兩下,指尖不自覺的顫抖著。
褲兜里的震動聲清晰。
他遠遠瞥了眼白車上擴散的紅,操縱咒靈朝沒有人的偏遠地區飛去。
白板上掛著女人的證件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