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實敘說,」五條悟說,「知道什麼就說什麼,警方收集的鑑定報告、問詢口供、監控視頻……需要我一點點告訴你?」
他把頭搖得激烈:「不需要,完全不需要!!」
「這就對了嘛,」五條悟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有人問為什麼沒經他們審批,我直接插手這件事,知道怎麼回答嗎?」
他脊背筆直,吼出聲:「身為咒術師,有保障非術師世界和平的責任,你深明大義,敢為人先,主動協助警方調查本次墜樓事件。」
五條悟彎起唇:「說得不錯。」
從警察局出來,五條悟走進旁邊一道偏僻的巷子,拿出手機,看到好幾個未接電話。
他撥通回去,沒說話,等著對面那人開口。
「結束了嗎?」那人聲音有點低。
五條悟點頭:「嗯,結束了。」
他聽到綿長呼吸聲,過了兩秒才聽到話語:「你沒必要摻和進來,我能解決的。」
可以這樣說,五條悟的獲取的情報99%都來源於視覺,六眼可以看到事物的本質,咒力的軌跡,毫釐之間也明晰無誤。
但他站在這時,看不到傑的動作和表情,只能藉由聽覺來感知,咬字斷句,聲調起伏,呼吸節奏。
他感受這種新奇體驗,於聲音之中窺見傑的心緒。
「你在內疚嗎?」五條悟問。
「什麼?」
「你的聲音告訴我,」五條悟張開手指,在虛空緩慢勾勒,「你不安,愧疚,擔憂,將責任全部攬住自己身上。你說沒必要,是不想牽連到我;你說能解決,是不管能不能解決都準備自己單獨面對,是嗎?」
夏油傑的呼吸停了一拍。
「不是,」夏油傑矢口否認,「我沒有殺人,不管他們怎麼調查都會是這個結果,沒什麼好害怕的。」
五條悟翹著唇角:「關於不想牽連到我的那部分呢,不準備否定下?」
那端的環境很安靜,貼在耳邊的手機,能清楚收音到呼吸聲。
稍顯急促。
「是和你沒關係的事情,當然沒必要把你扯進來。」夏油傑的呼吸亂了節拍。
「當然有關,」五條悟的聲音染上笑意,「我就是那個對她糾纏不休、將其逼到狗急跳牆的惡人,你知道警察給我起的代號是什麼嗎,薛丁格的幕後黑手,是不是挺好玩?」
「你不是。」
「我當然不是啊,」五條悟手指朝上摹繪,「他們還管你叫『殺手』,靈幻叫『掮客』,分工得明明白白。」
「那虎杖香織呢,」夏油傑終於活潑了點,「目標,跳樓人,委託求死之人?」
五條悟撇嘴:「對於死者他們尊重得很,沒起什麼代號。」
「所以他們管虎杖叫『死者』?」
「是不是無趣極了!」
「是挺無趣的,」夏油傑笑起來,「不過,如果他能徹底死掉,我不介意成為『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