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时家落魄了,曾经绕着时黎转的人也相继离开,唯恐沾上时家的霉运,别说借钱,倾慕过时黎的公子哥甚至落井下石,借着时家落魄这西风,垂涎三尺想要将时黎强包下来当二奶。
时黎找不到任何办法,公司的几个高管看向她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本来他们都是太。子。党,是时黎的坚决拥护者,但时黎不争气的样子,还是让他们的心慢慢向时琴那边飘去。
时老太爷的恩情固然深厚,但时怀瑜已经去了,他的孙女撑不起公司,总不能看它破产吧?时琴也是时怀瑜的女儿,将公司交到她手中,也不算占死人便宜。
就在时黎焦虑不安,为资金整日发愁时,慈眉善目的时琴出现了,她温柔诱骗,“黎黎,如果撑不下去就卖家产吧,你不是还有些首饰、珠宝吗?这些东西也能凑不少钱。”
时黎心中冷笑。珠宝首饰当作二手货卖出,最多也就能凑个一两千万,这还远远不够,时琴是在打房子的主意吧?
她假意不知,火急火燎抓住时琴的胳膊试探,“姑妈,首饰都卖了也不够,干脆我把房子卖了吧!”
时怀瑜名下的房产都留给了时黎,唯有一辆二手劳斯莱斯车留给时琴。
时琴见目的达到,心中乐开花,表面却要犹豫,“黎黎,你再考虑考虑,房子这种东西,你想快速脱手一定会被人压价,你卖得急,只能亏本。”
时黎用力拧时琴的手臂,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是一家人,时琴也能那么坏!想到时怀瑜的死,时黎心中只有恨。
“姑妈,你别劝我了,我不能看着时兴倒在我手里!”
时琴“勉为其难”道:“好,既然你打定主意,姑妈就去帮你试着联系一下,有没有富商愿意在京购房的。”
时黎泪眼婆娑,将头埋进时琴怀中,依赖地说,“姑妈你真好,还好有你在。”
时琴心满意足离开,时黎等她走远,才将手提包中的录音笔抽出来,一遍遍听着两人的交谈。
苏晴晴从另一个房间走出,双目欲喷火,“这狗娘们还想再骗你?!”
苏家破产,苏晴晴就这么被骗过一次。
本来她不需要如此落魄,她的父亲为了保护她们母女,从高楼上一跃而下,死前也没忘记和自己妻子离婚,苏晴晴母亲名头上还有几套房产,本可以让她们娘俩衣食无忧过完一生,但苏母那边有恶亲,趁着孤儿寡母没从苏父死亡阴霾中缓过来,借着帮她们还债的名义,将属于苏母的几套房产贱卖出去。
价值1亿的二环别墅及两套三环内的公寓!只卖了八百万!!
苏晴晴牙齿咬得死死,“时黎,你信不信,没两天你的姑妈就能给你联系到买主,肯定是几套房产一起买,价格也压得很低,却刚好是你所需要的那么多!”
时黎捏紧手里的录音笔,“我不会卖的,让她去白高兴一场。真当我傻吗?实在不行我还能去银行抵押贷款,为什么非要听她的话。”
苏晴晴看着面前的好友,这些天她成长很多,慢慢有了独当一面的魄力。
“你打算怎么做?”
时黎表情疲惫,“时兴集团现在的状况,不是一次注资能解决的,我希望能拥有固定的合作伙伴,这样才能支撑到时兴集团转型。抵押贷款是下下策,实在没办法的办法,我不能保证,有了一笔资金,时兴集团能不能正常生产运营。”
“那你?”
时黎的表情更加难看,她像是难以启齿般,一个字一个字吐,“我、我打算寻求张施河阿姨的帮助。”
张施河是鹤川的母亲,陆氏集团的老夫人,她真的疼过时黎,但因为鹤川的失踪,她迁怒于时黎,经常对寻上门的时黎避而不见,所以这些年时黎一直没敢再去打扰她。
现在已是危急存亡之时,没时间给时黎犹豫,面子怎么比得过爷爷的集团,时黎打定主意,不管张施河怎么赶她,她一定要见到张施河,求她,帮帮忙,除了她,时黎再也想不到能帮自己的人。
第5章 逼婚
陆商接到消息,时黎拜访陆宅时,他正在室内花园为王子修剪指甲。
金毛犬体格健壮,被陆商养得皮光水滑,眼睛大且圆,口吻有力,鼻头湿润。它呆呆地一屁股将毛茸茸的尾巴坐在地板上,伸着舌头哈气,时不时小心翼翼用空着的左爪扒拉陆商的手臂,颇为享受地打呼噜。
王子比别的狗笨,陆商将它交给训犬师教养半年才勉强学会用抽水马桶上厕所,不过,它也有自己的优势,它很乖巧,吃饱喝足就会呆在毛毯上睡上大半天,既不破坏家具到处乱咬人,也不跟着小母狗离家出走,用现在流行的词汇,就是非常“佛系”。
陆商很忙,但他非常宠爱金毛犬,每晚都会带着王子出去散步,甚至,为了避免不运动造成的过分肥胖,他专门为王子订制了儿童跑步机,制定计划,让专人负责王子的日常运动。
听到时黎拜访张施河女士的请求,陆商不紧不慢将王子剩下的指甲剪去,才慢条斯理道:“请时小姐去会客厅。老夫人累了,先让宋妈送她回去休息,时小姐我来招待。”
通报的人自然听得懂陆商的潜台词:不能让张施河与时黎私下见面。
“好的,陆先生。”
他们这些被雇佣的保镖,自然不会触陆商的霉头,张老夫人与陆先生早有龃龉,两人一向表面情谊,亲情寡淡似水,这几年陆商气焰大盛,牢牢把控陆氏集团,逼得张老夫人只得放权,整日吃斋念佛、不问世事,他们的工资是陆先生发的,自然遵从陆先生的旨意。
时黎跟着管家进了内客厅,没坐一会儿,陆商推门,缓缓走了进来。
见来的人不是张施河,时黎立即站起身,防备后退了几步。
今天的陆商换了简单的家居衬衫长裤,金框眼镜也摘下来。他垂目看她,神情淡漠,从容和缓道:“时小姐久等了。”
他不问时黎拜访是为何事,了然地坐在时黎斜上方的紫檀木椅,翻出一本英文杂志,单手支着下颌,饶有兴趣等待着时黎的下一步动作。
时黎想到今天来的目的,硬着头皮搭话,“陆先生,今天我是来找张老夫人叙旧的,刚才有管家通知我在这里等候,不知道老夫人什么时候才能得空?”
陆商闻言撩起眼皮瞧了她一下,继续翻阅手中的杂志,淡淡说道:“老太太上了岁数,身体不是很好,今天又感冒了,现在已经睡下,你没什么太要紧的事,可以告诉我,晚一些,等老太太睡醒了,我再替你转达。”
时黎怎么可能让他代为转达!
张施河极其厌恶陆商这个私生子,这是她看管不住丈夫的证明,也是她作为妻子、作为母亲失败的证据,陆商刚被张老先生接回陆家时,张施河就差点将陆商丢下楼,如果不是陆老先生来得快,加上陆商死死咬住张施河的胳膊,他怕早就没了命。
两人水火不容,时黎想要乞求张施河的帮助,怎么能让陆商去代为传话!不是火上浇油?
再者,鹤川失踪,张施河第一怀疑人也是陆商,本来看不顺眼,现在估计也变成生死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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