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卿覺得好笑,他的寶貝妹妹醒來第一句話竟是問他,吃藥了沒。似乎他不吃了藥會禍害別人一樣。
「吃過了,傻瓜。」季夏乖乖地任他蹂躪自己的額頭,然後又繼續眯上眼睛。她大腦還沒清醒呢,管她哥對她做什麼。
「哥,以後別做那些危險的事了,小小以後只有你一個親人了。」說完她接著睡過去了。等她再醒來時已經在自己的床上,旁邊睡著秦喻。再看周雲卿,人影都見不到。
季夏見了秦喻也見怪不怪了,早些日子她照顧雲卿要是很晚了,季夏也會跟她睡一起,但多數是在周雲卿的房裡,而不是在她床上。她推醒秦喻,問她怎麼會在這裡。也不知道她怎麼了,身上的衣服有一股刺鼻的味道。秦喻也聞到了,打開她床頭櫃第二格,拿出她的浴袍去了浴室。季夏傻愣愣地看著她,對於這樣一個魯莽又唐突的人她是又氣又無奈。
「你是似乎對我的房間很熟悉?」季夏問她。
洗完澡的秦喻只覺得舒服,心裡對秦少莊虐妹行為的怨恨也少了,自然樂意回答她周大小姐的問題。
「你和你哥到北平那晚,是我幫你收拾整理行李的,當然熟悉你的房間。對了,那晚你的衣服也是我換的。」秦喻上下掃了她一眼,恭維一句,「不過你的身材倒是不錯啊。」
季夏不想跟她計較這些,只是,她這莫名其妙發脾氣,季夏就不懂了。「Mandy,我是招惹你什麼了嗎?」前幾天她莫名其妙ʝʂɠ地扔下她哥說要回趟老家,季夏和Simon二話不說放她走,可她這會回來了,卻對她黑臉。這是怎麼回事?
「你哥和我哥在西圖瀾婭西餐廳等著我們。」
「你哥是誰?」季夏覺得好笑,要麼是自己大腦沒轉過來,要麼就是Mandy還沒睡醒,儘是胡話。
「秦少莊。」秦喻雙手抱懷,看戲一般注意她的表情——微愣,有些愕然,但還算淡定。秦喻伸出右手,「正式介紹一下,我叫秦喻,秦少莊的妹妹。」
[你是誰?]
[奉系軍閥秦鎬的兒子,秦少莊。]
那晚,秦少莊在花藤亭說,「我跟你一樣,是籠中鳥。」
「哦,對了,還有傅越桐,你的未婚夫。」
季夏記得問過葉歡有關太平飯店名字的由來,葉歡當時回答說,動盪年代,大家一心求太平。後來季夏每天下樓吃飯的時候都認真觀察出入太平飯店的人——外國人居多,高官居多,生意人居多,他們無一例外地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有時坐在季夏前面的是一位法國大使,有時是兩位談生意的洋商和買辦,有時一對偷情人。那時她頓悟過來,動盪年代,太平與否都操縱在這些人手裡。
「幾位要吃點什麼?」
傅越桐坐在穿著西裝洋裙人群中,他的長衫顯得有些另類。秦喻點了一杯凍飲和一份西冷牛扒,秦少莊點了一份粟汁魚扒,季夏點了一份肉醬意粉,給周雲卿點了一碗瘦肉粥。
「那還有一位先生呢?」侍應看向傅越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