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先生帶回來那套鑽石首飾的戒指拿來吧,上次戴了胸針,剛好這會手上空寥寥的。」
等李太太從二樓下來後,三位太太剛好飲完了一杯茶,聊到了李太太要認季夏為乾女兒這事。
陳太太說,「李太太要認周小姐當乾女兒這事整個上海圈子裡都知道了。那日黃太太見到周小姐就認出個大概,當時還想說把她家二公子介紹給你認識。」
事情頓時豁然開朗。認乾女兒這件事是幌子,從周家到了上海就開始傳這件事。黃太太在訂婚宴那番招搖無非是想給她介紹自己的兒子。至於李太太把她和秦少莊的關係說得噯味不清,一方面是斷了黃太太的念想,另一方說明李、秦、周三家感情好。可李太太這般急於眼前也說明了一件事——李先生的身體和勢力真的是日薄西山了。
果然,李太太聽了這話臉色就有些沉了。胡太太見她來了便推了推旁邊的陳太太,頓時安靜得有些尷尬。
「若論親疏,李伯母是不如我小姨。可論感情,要讓李伯母當我乾娘卻是委屈。一則家父與李伯伯感情深厚,兩家交好。另一則李伯母也曾教養我一番,故而我小姨也常心懷感激。常念,若非怕別人長短,說小姨高攀木家與李家,小姨是必定要和李伯母結金蘭的。」
在座的四位莫不為她這番機智伶俐豎了寒毛,一席話下來便叫胡太太和黃太太得不到半分便宜。李太太順著她話,「說什麼高攀!你小姨品性我還能不清楚?你便是叫我乾娘我也不能應,你乾娘可是在香港呢!也不知是誰在那裡亂傳,不怕何三少的夫人生氣!」
陳太太聞言便咬著嘴唇,把噎在嘴邊的話全都吞下去。李太太又說,「我從前便聽你小姨說起你母親,又與你小姨還有何家交好,你不如叫我一聲姨母,便當是我認了你小姨當金蘭妹妹!」
季夏爽快地應下,叫了一聲「姨母。」
胡太太到底是沉得住氣的,臉上依舊笑笑。黃太太應是直爽之人,臉上雖是沉著臉但也還顧著大體,說了句道喜的話便也作罷。至於陳太太免不得又是一番恭維。
麻將打了第四圈,沈大娘便又聽到門鈴響,不一會兒她又引了一位客人過來。季夏就坐在李太太旁邊,抬眼過去便見到了木二小姐。
「喲,都在呢!那好,省了我腳步。」二小姐看了麻將檯一圈,見幾位太太都已經要吃牌也便在李太太旁邊坐下。
「對呢!二小姐怎麼今天有空過來找李太太了,不是準備要跟姜先生回趟揚州嗎?」陳太太見三家門前都是萬子和筒子而自己上手一張卡章七條。馬上就要摸穿牌了,陳太太假意在深思,把手上的萬子打了出去,棄胡了。
「姜先生因為開會的事耽擱了,晚幾天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