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徐師傅說的,陪我用些。」元承文交代徐師傅端上來,他看著。
季夏在餐桌上問起元承文,「我昨天遇到了張老闆,說起你最近往他那裡走得勤,你是打算要給我個驚喜?」
元承文這段時間為了購回市面上的那些個玩意沒少跟古董商打交道。但這些事是不能讓她知道的。可這事如今讓她知道了就只得承著往下圓。
「這張老闆,全壞他這張嘴。我這不是還在籌劃中嘛!再說,他那些古玩意還不算得上好,就沒給你拿過來了。」
「我還沒說是那位張老闆。」季夏呡了口雞湯,說道。
「沒……沒有嗎?那你問的是哪位張老闆?城南藥材店的張老闆?奉天飯店的張老闆?還是……」
「當然是古玩店的張老闆,跟你開玩笑呢!不過,我倒是才知道你認識了這麼多張老闆。」
猜度人心是件痛苦且恐怖的事。一則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已在瓦解或不存在;二則是彼此只能靠語言、行為、表情、情緒等外在因素來推理和預測對方的所有,且存在著不確定性。
1916年奉天,季夏悟得此道。「我要回平鎮了,你跟我走嗎?」
季夏說的不是假話。重獲自由的第一天,季夏出門買了一張車票,奉天到北平。這個消息於晌午後到了秦少莊的耳朵里。
周洋在公署的會議室外等著秦少莊,會議結束後他第一時間便通知了他。
「消息屬實?」
「秦帥,售票的人親眼看到周小姐去買票的。」
她要走,可她從未說過,就連昨日她也沒有提起。
【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些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舊式女子。我若是愛你,我便是真的只愛你,可我不能賠上我的自尊去愛你……】
「我跟管家核實過,周小姐昨日確實到書房收拾過東西,司機也說她走的時候帶著行李箱。」
是挽留她還是讓她就這麼回去,這個問題在他踏出奉天公署後便纏繞在他腦海中。他於第一時間離開奉天公署他也看清了自己的內心,可挽留下來後呢?他的從前說一便是一,是直奉之戰後他才明白,比過去重要的是將來,比將來更重要的當下。
周洋看他默然坐在后座上,既不給他下命令也不說去哪裡。周洋這個局外人比他們看得都清楚,奉天整肅後下一步就是要入關了。以奉天目前的情況而言,但憑一己之力是不能扭轉局面的。
「去……回督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