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回了聲好便上樓了。秦少莊看她碗裡剩的多,她也就吃了那麼兩口,他抓住她的手,心疼問道,「要不讓人送上去給你?」
季夏抽回她的手,淡漠說了一句「沒胃口。」
「你到底是要跟我鬧哪樣?!」秦少莊的情緒也到點了。他說服自己,季夏只是不舒服才會對他說出那些話,可他百般討好,她卻不屑一顧。「什麼叫做我是你唯一的不幸?」
這場爭吵對於旁人而言來得有些突然,對於季夏和少莊而言不過是長久的鋪墊。
「管家,少帥也沒胃口了,你帶著人把東西收回廚房吧。」
餐桌上的人動作迅速地端著盤子魚貫而走,整個一層只剩下他們倆。偌大的小洋樓頓時鴉雀無聲,季夏正過身子看著他的眼睛說,「我沒鬧,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想……」
——不想跟你在一起了。這七個字如鯁在噎,她提不上一口氣把這話說出來。頓久了,這痛楚便把眼淚招來。
她越是未語淚先流,秦少莊越是窩火。他從關內趕回來是為了她。奉天傳來她遇刺消息的時候,他有那麼一瞬間是慌亂的。兩次綁架案,元家壽宴暗殺,奉天槍擊和火車站狙擊,這些年發生在她身邊的危險讓他時刻提心弔膽。可她呢?她為了元承文罔顧他的安排和保護偷入奉天。
「你不想?你只想過你自己,你有考慮過我嗎?」
「你說這話不心虛嗎?」周季夏不禁一笑,「我只想我自己?是我帶著阿喻從平鎮到奉天的時候?是我從上海偷走想到你身邊的時候?還是說我用周家股份換你平安回國的時候?」她不是要算帳,她只是忽然間覺得……委屈。「秦少莊,我只想我自己,那你還能算計我嗎?」
秦少莊矮下去的怒火被她「算計」二字重燃,「我什麼時候算計你?」
「那你說說,你放在北平倉庫的軍火有沒有當年你從法國借運遺骸偷運回來的?」
當初運骸一事她不知好歹搶下來,她還以為秦少莊怕她辛苦替她謀劃,現在看來不過是她替別人做嫁衣。她告訴過秦少莊運骸的重要性,可他到頭來卻把軍火存在骸骨的棺木里!
「秦少莊,是誰只想著自己?」她抱著瑟瑟發抖的自己,「我整宿整宿地睡不著是因為我夢裡總是出現一個血腥滿滿的自己,站在血池旁邊看著骸骨漂浮著!是因為你們把北平倉庫變成你們屠殺戰俘的刑場!」
那年秋天在北平,她曾借著他的溫暖安撫過自己。後來是元承文。如今,她不曾知道還有誰能安撫她。
「秦少莊,我的愛,你質疑,那我的恨,你又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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