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映生给女孩掖了掖被子,转身退出房间,他回了自己的住处,合衣打坐,看似心静如水,实则翻腾不止。
仿佛有个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呢喃“我怕师傅不要我了”“我不想一个人”。
还有那双流泪的眼睛,笑着哭的模样。
孟映生一夜没睡,天刚蒙蒙亮,他就去敲小徒弟的房门。
三叶开门看到师傅双眼里都是红血丝,胡子拉碴,她呆愣住了。
孟映生也知道自己什么样子,顾不上了:“你收拾一下,我们下山。”
三叶傻傻站着。
孟映生挑眉:“不想走?”
三叶立马回神,急急忙忙去收拾,还频频回头,生怕师傅后悔:“我,我很快就好。”
孟映生倚着门框:“小叶子。”
三叶回头。
孟映生弹弹有点皱的衣服:“师傅回道观是遇到了生平最大的险境,修道路上的魔障。”
三叶慌了:“那,那怎么……”
孟映生打断她道:“是一大劫。”
三叶的心底闪过什么,太快了没捕捉到。
“师傅本想向你师伯讨教一番。”
孟映生淡淡道:“但是你师伯没有忠告,也无经验可以传授,师傅的算计是,如果想不出解决的法子……”
停顿了足足有两分钟,他才再次开口:“就躲了。”
三叶的思绪有些转不过来。
孟映生直视她:“后来师傅发现自己想错了,大错特错,早就已经身在劫中,躲是躲不了的,也不能躲,那就往前走着吧。”
“往前走,自会找到答案,得到一结果。”
三叶怔怔看着门边的男人。
孟映生挑唇一笑:“我们回小楼。”
三叶在快要落泪的前一秒把眼睛垂下来,心说,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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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映生回道观时步履沉重,情绪复杂低迷,心里装着解不开的结,下山轻松惬意。
常年立在道观的门头底下,一身青灰色道袍,神态严肃。
孟映生跟小师叔说了几句话,走到常年面前低问:“师兄,你觉得我这一趟下山,还能回头是岸吗?”
常年睨他一眼:“在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心里就已然有答案了。”
孟映生半晌释然地吐口气,拍拍常年肩膀:“帮我转告师傅一声,就说我过年回来看望他老人家。”
常年:“一个人?”
孟映生:“带家属。”
“走了。”
孟映生喊上三叶,对道观一众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