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圓低頭張口又立刻吐出來:「涼了,我吃著噁心。」
他抬眼看向司蘭清的臉,司蘭清這次會對他感到厭煩嗎?從來沒有伺候過人的豪門少爺應該會不耐煩了吧。
司蘭清卻低頭微微皺眉看著粥,抬眼時看向宋秋圓的眼裡不見任何不耐,反而更加溫柔:「對不起,我去換一碗,很快回來。」
十分鐘後,司蘭清拎著打包的保溫袋回到病房。他從袋子裡拿出粥,又拿出一個溫度計貼在粥碗外面,等了幾分鐘看到又一次量好的溫度正好符合病人下肚的溫度後,他很輕柔地笑起來,舀了一勺放在宋秋圓嘴邊:「這次溫度應該剛剛好。」
宋秋圓低頭嘗了口,確實,他無可挑剔了。
所以這次,他整個打翻了粥碗。
他用還健在的那隻手動了下被子,輕輕搭在被子上的粥碗就歪倒了,帶著肉沫和蔬菜碎的液體流淌在被子上,又滴滴答答滴到了地面,看起來髒兮兮的。
宋秋圓抬眼看著司蘭清的反應。
這一回,司蘭清該生氣了吧?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折騰司蘭清,司蘭清怎麼也要甩臉色了。
宋秋圓睜著眼,已經做好了被教訓或者被冷臉對待的準備。
誰料,司蘭清卻第一時間掀開被子,去看他的手,抬眼問他:「手有沒有痛?」
他臉色冷了一下,過了兩秒後又嘆了口氣,輕聲哄他:「你的手受傷了,是不能亂動的,不然好得很慢。」
宋秋圓愣了好一會兒,才愣愣地說:「我骨折的不是這隻手。」
司蘭清耐著性子跟他講道理:「你這隻手有擦傷,也不能亂動,那隻骨折的手就更不能動。」
宋秋圓愣巴巴地應了聲「哦」,他視線追隨著司蘭清。
他看到司蘭清替他換下被子,司蘭清那纖長白皙的手指上沾到了粘膩的粥液,他卻沒有立刻擦手,也沒有叫來外人幫忙打掃。
他壓低聲音給私房菜餐廳老闆打了電話,告訴他再做一份粥送到醫院。電話掛斷,司蘭清對宋秋圓說:「粥還要一會兒才能送過來,先吃點小蛋糕墊墊肚子可以嗎?」
宋秋圓:「……我不是很餓,不著急。」
他不想再故意折騰司蘭清了,三次已經夠了。
司蘭清:「好。」
話是這麼說,司蘭清還是洗乾淨手,拿了兩顆新鮮柔軟的小蛋糕,放在宋秋圓的床頭櫃,「餓了就跟我說,我餵給你吃。」
宋秋圓將臉埋進枕頭裡,聲音嗡嗡的,很輕,很羞澀,他應:「知道了。」
司蘭清抱來一床新被子,蓋在宋秋圓身上,然後找來拖把仔仔細細清掃地面瓷磚。
從始至終沒有對宋秋圓說過一次重話,也沒有抱怨過宋秋圓的任性。
甜言蜜語誰都能說,但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只有做出來的行為才是實打實的。
宋秋圓悄悄翹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