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局長,這隻鳳凰有名字了嗎?」朱雀感受著沉睡中的鳳凰散發出的熾熱溫度,頗有些留戀地蹲在床邊看他。
「還沒取。」江玉初搖頭,「我只是個副局長。」
「哎呀,正副不都是局長嘛,正局長我都幾十年沒見過了,我還挺想念那個美人的。」
朱雀是個性格跳脫的蘿莉,算是朱雀一族的年長者,只不過他們妖族的外表一般不會隨著年齡的變化而變化。
「快回來了。」應該,江玉初在心裡補上,他已經與鳳鸞台,也就是真正的特物局局長失去聯繫很久了。
最近一條消息是:母子平安,我的孩子在守霧山山腳。
因此,江玉初才會突然決定去守霧山。
並且在離開守霧山之前去了一趟鎮上的義莊,打開死了半個月的男人的棺材。
男人依舊保持著死之前的模樣,除了身上滲透出濕淋淋的水汽以外,恐怕沒人能看出他已經死了。
江玉初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鳳鸞台的氣息,彎腰探身,伸出食指點在屍體的額頭上,放出一絲妖力探查。
果不其然勾出了一個手掌大小的白色圓球,這是鳳鸞台留下的記憶。
把自己生前最重要的記憶取出後,存放在另一個人的身上,這是妖族確認自己已經沒有活路後才會做出的舉動。
所以,鳳鸞台凶多吉少。
「副局,你們是在冬天找到他的,要不就叫他冬知吧。」朱雀欣喜地盯著醒來後就一直在床上瘋狂掙扎的崽子,「你看他把床搖得嘎吱響哎,『知』這個字剛好適合他。」
聽完江副局講述自己小時候的故事,許冬知腳趾扣地,欲言又止,無法接受自己的名字居然是這麼來的。
「名字只是一個代稱,不用太過在意。」江玉初以為他是覺得自己的名字很難聽。
「那,朱雀呢?」許冬知是在意,當年給自己取名的人哪去了。
當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只剩下一隻上古神獸了。」這是江玉初重複的一句。
「嗯。」許冬知安靜下來,那些從江副局口中講述的過去魚他而言是一段完全陌生的記憶。
他只感覺到一股荒謬割裂感,完全代入不進去。
「不用回想了,當年你只甦醒了一個星期,之後便是長達一百年的昏迷。」江玉初斂下眉睫,心下有了思量。
「我這些年一直待在副局的位置上,是因為我被鳳鸞台,也就是被你母親的死困住了,我知道死亡是她自己的選擇,我沒有資格愧疚,但是…就當是我對她的最後一絲留戀吧。」
「江副局,我不會這些彎彎繞繞的。」許冬知就是再直腸子,也聽出來江副局的情緒不對,「有話您跟我說就成,辦不辦得到我心裡自然有數。」
幾次呼吸交換以後,江玉初緩緩抬頭,摘下眼鏡後狹長冷漠的銀灰色瞳孔正面對許冬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