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刀堪堪從柏清河頭側擦過,只砍中了那隻伸出來抱住柏清河的手臂。
殺人的刀,自然是鋒利無比,這一刀劃破了孟連生的棉襖袖子,直達骨肉,湧出的鮮血頃刻便將他灰色的棉襖衣袖染成暗紅。
眼見一刀失手,殺手自是要迅速衝上來補刀。
而這時的常安已經完全反應過來,在砍刀揚起時,一腳將那人手上的刀踢落,另一個準備撲上去的殺手,亦是被他眼明手快踹飛丈余遠。
兩個殺手顯然是明白與柏清河這位保鏢的身手差距,一旦偷襲失敗,也就再無機會,兩人倒在地上相視一眼,飛快爬起身分開兩路逃走。
常安欲追上去,被柏清河叫住:「別追了!這位小兄弟受了傷,先送他去醫院。」
他說罷,將孟連生扶起來坐好。
少年因為疼痛,臉頰冒出許多汗,捂著受傷手臂的指間鮮血直涌,可見傷勢著實不輕。
柏清河望著他手臂上洶湧的鮮血,心有餘悸地舒了口氣,想著剛剛若不是這個小擦鞋匠反應快,及時推開自己,此刻冒血的只怕就是自己脖子上這顆腦袋。
真真是千鈞一髮。
也是他命大。
「小兄弟,你怎麼樣?」他問。
孟連生垂著眸子搖頭。
柏清河見這孩子似乎是嚇到,便儘量柔和地安撫道:「你別怕,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孟連生抬起一雙黑沉沉的眼睛望著他點頭,是一副驚懼無助的模樣。
這是孟連生第二次坐上小汽車。
手臂上的劇痛漸漸變得麻木,他原本就不怕疼,只是到底年紀不大,頭回遇到這種情形,多少有些無所適從,還有著怕被人看穿的忐忑,於是去醫院這短短一段路,他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
柏清河只當他一個孩子是被嚇壞了,亦不好多問什麼。
到了醫院,孟連生很快被兩個白大褂的醫護帶去處理傷口。
他傷得確實不算輕,一道長刀口,三寸有餘,血肉翻飛,傷口深到已隱約可見血淋淋的骨頭。但不幸中的萬幸是,大概是那層薄棉襖的緩衝,骨頭只傷到一點,並不會留下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