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沈玉桐的電話,李思危倒是很愉悅爽快地答應面談,兩人約好晚上在杏花樓吃飯。
杏花樓是粵菜,沈玉桐道提前訂好了包廂,他準點到達時,李思危人已經先到了。
看到沈玉桐被小二領進來,李思危忙起身堆著一臉笑迎上前,殷勤地伸出一雙手:「二公子,好久不見。」
他今日穿一身筆挺的白西裝,頭髮梳得油光鋥亮,只恨不得在臉上寫下摩登英俊幾個大字。
相較之下,沈玉桐只穿著一件灰色襯衣和西褲,還因為忙碌一日,褲子上隱約留下了褶皺。但氣質這種東西,並不是靠打扮就扮出來的。世家公子渾然天成的貴氣,是李思危生長的南市老城廂里孕育不出來的。
何況他的還生了一張巧奪天工的臉。
無論如今擁有多少權勢和財富,面對這樣的人,李思危都有種本能的自卑。
沈玉桐與他握了握手,笑得溫文爾雅:「李少爺,你好!」
李思危虛攬著他的肩膀,熱情地領他往內走:「二公子,請坐!」
沈玉桐從善如流。
李思危親自為他斟上一杯茶,似是隨口道:「最近去聽佟老闆的戲,都沒見到過二公子。」
沈玉桐客客氣氣道了聲謝,眉頭卻微微蹙了下,心道莫非這混帳玩意找自己麻煩,是因為上回自己攔了他強行請佟如瀾吃夜宵這事?
思及此,他又舒眉一笑,道:「最近鹽廠忙,經常待在奉賢,很少回夷場。」
「明白明白,」李思危點頭,笑盈盈道,「二公子辦精鹽廠是利國利民的大事業,那肯定是忙得很。」
沈玉桐拿起青花茶杯,優雅地抿了口,輕飄飄看向對面的男人,似笑非笑道:「既然李少爺說辦精鹽是利國利民之事,怎麼還斷我們鹽運?」
李思危一拍桌子,做出一副懊惱狀:「二公子這話可是冤枉我了,雖然順和是我在打理,但斷你們沈家鹽運這事,真不是我做的,是我叔叔被那幾個淮揚鹽商攛掇發的話。為這事,我還跟他老人家吵了一架,但你也知道,我叔叔是順和老闆,他決定的事,我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改變。」
沈玉桐笑:「原來如此,看來是我錯怪了李公子。」
「可不是麼?」李思危咧嘴一笑:「不過二公子放心,我肯定會繼續勸說我叔叔,爭取早日恢復你們沈氏的鹽運。」
沈玉桐不知這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貨,但還是順著他的話道:「那就有勞李少爺了,不知道李公子這邊需要我們沈家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