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柏三爺雙眼一亮,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我是清河的親叔叔,你這樣對我,怎麼對得起他的栽培之恩?」
孟連生輕笑一聲:「正是為了對得起柏先生的栽培之恩,我才要送三爺你去給他謝罪。」
柏三爺:「你……你什麼意思?」
孟連生道:「三爺,王成已經先去謝罪了。李老闆和柏大少爺,也已經緊隨其後。」
柏三爺現下是徹底明白,自己做過的一切已經敗露,他心如死灰地閉上眼睛,又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轉頭看向一臉驚恐的小兒子,掙扎著跪趴在地上,大哭道:「小孟,害死清河的是我,清文他從小本本分分念書,出洋回來一直在醫院做大夫,從來沒接觸過立新的事務,也不知道我做過什麼,清遠已經給他大堂哥賠了命,我這條老命也立馬賠給清遠,但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清文。」
孟連生起身走過來,將柏清文口中的毛巾扯下來,望著這個驚惶無措的年輕人,淡聲問:「柏大夫,你當真不知道你父兄做過的事?」
柏清文用力搖頭,大約是沒見過這種場面,已經被嚇得涕淚橫流:「我……真不知道。」
孟連生道:「那我當著你的面,殺了你父親,你會找我報仇嗎?」
柏清文還是搖頭:「堂兄對我們家恩重如山,如果不是堂兄,我也不能留學學醫回來做大夫,我父兄為錢殺害親人,既是不仁也不義。」
孟連生點點頭:「你說得沒錯。」說罷,又轉頭看向柏大夫他爹,「三爺,我其實不大願意殺人,因為殺人總是不大好的。既然柏大夫跟這件事無關,我肯定不會難為他。」
柏家父子倆均是鬆了口氣。
孟連生朝船頭的常安招招手,對方會意,端著一隻松木雪茄盒走過來,在柏清文面前打開。
「柏大夫,這是柏先生生前抽的最後一盒雪茄菸。既然你很感恩柏先生,這盒雪茄我轉送給你。」
柏清文看到這煙盒,臉色顯而易見地僵了一僵,結結巴巴道:「謝……謝謝!」
孟連生從盒子裡拿出一支雪茄,手中變戲法一樣出現一枚打火機,他將雪茄菸點燃,送到柏清文口中,道:「既然柏大夫喜歡柏先生這份遺物,不如就在船上抽完再回去。」
柏清文滿臉恐懼,卻也不敢拒絕,一口一口地抽起來,只是吸得少吐得多。
孟連生搖搖頭:「柏大夫這個抽法太慢了,常安,你幫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