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穿白色的其他修士,你是指凌天宗少宗主嗎?如果是他的話,那我肯定是要比他好看的,師妹很有眼光。」蕭楚流說著調皮的話,眼睛落在白色的衣衫上,卻猶豫著要不要穿。
他自打六歲後就沒有穿過白色的衣衫了。
可是小師妹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他,他總不能辜負小師妹的一番心意。
心中天人交戰一番,他拿著衣服走入密林。
柳若煙支著手臂,悠哉悠哉找到一處隱秘之處,自己也換上了新的衣服。
等她換好後,一探頭出來,發現大師兄背對著她,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在給她放風。
他身子斜斜而立,肩膀瘦削而寬大,將一身的純白撐出了仙人遺世而獨立的超凡脫俗感。
那一頭黑色的頭髮已經被吹乾,此刻柔順地接受春風的撫摸。
他一隻手在按著右臂,按了好幾下,將手拿到眼前看了看,很快就放下。
「師兄!」柳若煙高興喊道。
「你穿這衣服,真的很好看。」她用欣賞的目光上下逡巡一番,揚起大拇指。
蕭楚流笑著,白皙的臉皮透出健康的紅暈來,很少被這樣直白純粹地誇讚,他不太好意思。
柳若煙神秘兮兮湊近,用超小的聲音又加了一句,「頭髮放下來就更好看了!」
唰一下,大師兄面紅耳赤,他抓了抓鬆散的長髮,折了一支帶點彎曲的樹枝,連葉子都沒有擼下來,就這樣直接以樹枝做長簪,將滿頭的青絲給盤上。
「沒有玉冠,只能這樣盤了。」他不敢和小師妹對視,慌手慌腳盤頭髮,盤了好久才弄好。
柳若煙嘆口氣,踮著腳抬手,將那髮簪上多餘的葉子給摘掉,只留下三四片,起點綴作用。
「紮起來也好看。」
像是故意一般,她架著手笑看大師兄耳尖越來越紅。
純情少男真的很容易被簡單的幾句話逗弄到面紅耳赤啊。
「你、女孩子家家的,不要總是說這種輕浮的話。」他聲音很輕,輕到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到他在講什麼。
語氣這麼溫柔,根本就不是批評她嘛。
蕭楚流別過頭去,微微揚起下巴,在小師妹的連環誇讚中,他腦海里亂亂的,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讓小師妹不要再說了。
柳若煙挑眉,笑而不語,權當他說的「輕浮」二字是在夸自己。
她看到大師兄又無意識去摸自己的右臂,感到奇怪問:「你手臂不舒服嗎?衣服不合身?」
「無事。確實很久沒穿過這個顏色的衣服了,有些不太習慣,總是擔心會把衣服弄髒。」蕭楚流垂眸,思緒漸遠。
他不是害怕白色的衣服會髒,他是害怕衣服又沾上了鮮血。
紅得刺眼的血浸滿白色的衣擺,會讓他聯想到小時候的那一場噩夢。
柳若煙知道他到底在害怕些什麼,這一身白色的衣服可是她故意挑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