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桉垂眸,想了一會兒,緩聲道:「如果一切和前世一樣,你還會回到我的身邊。蕭楚流說,祝我找到我想要找的東西。你看,現在我找到了。」他淺淺笑了起來。
月涼如水,野風陣陣。
藏在心中許多日子的話語被裹上了一層又一層的思念,如今終於在這個溫柔的夜裡,被他親手剝下了外殼,送到了柳若煙耳中。
柳若煙像是被電流擊過,渾身顫抖一瞬,不敢置信地看向越清桉。
他什麼意思?
為了讓她回到他的身邊,他故意將這里布置成和前世一模一樣。
熟悉的房間,跳腳的渣滓,以及那株一如往日的燦爛海棠花。
如果,她沒有前世的記憶,他甚至可能還要走一遍被虐的劇情。
一切只是為了讓她來到他的身邊……
「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阿煙,我很慶幸我還有一次機會。」
他黑眸深邃似海,柳若煙看不出裡面到底藏了些什麼情緒。
可是一想到第一次見他時,他跪在雨中,背上鮮血淋漓,目色淒冷,她就忍不住紅了眼睛。
「你是傻瓜嗎?為什麼還要再來一遍,我來不來有什麼關係?」她撇著嘴,鼻子酸澀,委屈地抬手去打他,「誰想看你受苦受難啊,你以為你是誰啊,我明天就走!」
越清桉一把抓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他輕輕幫她擦拭去眼角滾燙的淚珠,聲音顫抖而堅定,「你不會的,你說你會一直陪著我。」
「傻瓜,這話是騙你的!」柳若煙賭氣別過頭去。
越清桉輕輕一笑,並不在意她說了什麼。
淡淡的酒香味兒縈繞在她的鼻尖,她悄咪咪轉過頭,又與那總是凝視著她的目光對上。
「你……不准你看我了!」柳若煙哭過鬧過後,臉上是一片虛熱紅潤之色,說起這種鬧脾氣的話,也只是顯得可愛至極。
「阿煙,我不想當少宗主。」他沒頭沒尾說了這麼一句。
柳若煙糯糯哼了一聲,「你不是馬上就當上宗主了嗎?很快就不是少宗主了。」
他緩緩搖頭,「不是這個。」
那是哪個?
柳若煙蹙眉,下一刻,猝不及防地,她被緊緊抱入了一個溫涼的懷抱。
手臂用力之大,仿佛想將她困在那個懷抱中,永遠無法掙脫出去。
沉沉的呼吸伴隨著濃香的酒味兒和一股淡淡的幽香同時印刻入她的腦海中。
讓本就暈乎乎的她更加發暈,酒力一陣陣湧上四肢,她無力地掙扎了兩下,也就放任他繼續抱著了。
這種該死的默契感,她知道越清桉這在說什麼了。
他不想當少宗主,只想當越清桉。
因為她會去擁抱越清桉,不會去擁抱少宗主。
她只喜歡褪去了所有的身份,最真實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