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啊，你不是喜歡嗎？快撿！」她側過頭看向面無表情的他，將手裡的石頭秀給他看，一臉愉悅。
在她期待與壓迫的目光里，謝白白默默去挑了兩三塊。
真是糟糕，本來還覺得這些石頭很有意思的，現在被這個女人一搞，什麼興致都消散了。
不，也不能說消散，只是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他現在真的有一種衝動，把她的腦袋瓜子打開看看裡面都裝了什麼奇怪的思想。
明明前一刻還在罵他白眼狼，後一刻就將晚飯端到他的門前。
明明拉著他出來是想要訓斥他，可現在她又做著這些自以為能討好他的行為。
還說什麼他是否會受苦受難對她來說很重要……
他不懂這些話里真正的含義，可是他懂，如果他真的把柳若煙的腦袋打開，看到的不是答案，而是白花花的腦花與肆意流淌的血液。
像是嬌嫩的鮮花綻放在雪山之巔，血腥又寒冷，卻帶著讓人窒息的美麗。
如果讓她死在墨隱宮前的那片雪地里，或許也是一種極致的美感吧。
謝白白靜靜看著她綺麗的側顏，輕聲道：「我選好了，回去吧。」
柳若煙詫異地看著他手裡挑的那幾塊，也沒多好看嘛！
她撇嘴，沒有多說什麼，將他從小溪邊撈出來。
施了一個御火咒，確定兩人全部烘乾，才重新背著他回家。
一路之上，山中無蟬聲與鳥鳴，安靜地可怕。
柳若煙微微抬起傘，看向外面的夜幕，驚訝道：「這裡居然沒有星星，好可惜啊。」
「月亮就已經很好看了。」謝白白將手偷偷伸出傘外，去撫摸柔和的紅色月光與黑氣，看它們像小精靈一般在自己指尖跳躍。
「唔，可是星星有更多別的含義呀，你家那邊沒有關於星星的傳說嗎？據說，每個人死後都會變成天上的一顆星星，照耀著思念她的每一個人。你在人間看到的繁星滿天，有可能其中就有你的親人，他們在天上天上照耀著你。」柳若煙溫柔道。
謝白白胸膛震顫笑了笑，「好假的傳說。」
柳若煙惱羞成怒，「你好煩啊！都說了是傳說了，我又沒說是真的。」
謝白白無言靠在她的背上，臉蛋貼著她瘦削的肩膀，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不思念他們。」
柳若煙小心翼翼扭過頭去看他靜靜的小臉，猶豫片刻，她該不會揭了他的傷疤吧？
就算是孤兒，沒見過自己的父母，也會去想像自己的親人的啊。
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說出這種不思念親人的話？
謝白白察覺到她眼底的關心，不知道為什麼，心微微一動，他聲音有些低，「他們對我不好，」
啊，果然，柳若煙恍然。
怪不得他脾氣這般古怪呢，童年不幸的孩子要用一生去治癒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