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煙坐在大師兄的房間中,將自己的芥子裡的東西全部清算了一遍。
最重要的是師父給的竹筒,裡面有師父的分身,關鍵時刻可以保命,這個要留給師兄。
還有師兄給她的零用靈石,靈脈,都要還回去,反正在魔界中用不了。
各種各樣的法器,放在師兄房間吧。
完全清理好後,她只留下衣服、食物、水以及必要的法器武器,輕裝上陣。
路過竹林時,柳若煙停頓了一下腳步。
【宿主,進去再看一眼他吧?】系統道:【他在裡面待了三天,盼星星盼月亮,天天打量周遭的小路,時刻等你去呢。】
柳若煙搖頭,「不要,那會給他錯覺,要斷就要斷得乾淨。」
她忍住自己想溜進去再看一眼的欲望,往越清桉的住所走去。
越清桉正在看書,瞧見她的身影,神色凝滯了幾秒。
「時間,到了。」他說得很平緩鎮定。
然而捏著紙張的指腹因為用力而泛白,風吹到他的面頰上,長長垂落的睫毛在顫抖。
他好像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柳若煙點點頭,她努力擠出笑容來,「是啊,來和你道別了。」
她說過最後會與他道別,原來這樣的一天來得這麼突然。
他放下了書,慢慢站起身來,帶著她往外面走。
白色的宗袍在冷風中鼓鼓獵獵,他站在迎風處,被風勾勒出清瘦的身軀來。
走動的步伐很慢,柳若煙沒有催促。
她乖乖跟在他身後,用目光一遍遍描摹他如崖上青松般的挺立背影。
他太沉默了,喜怒不形於色,此刻她也看不出他心情如何。
來到了結界面前,他打開了結界的小門,安靜的黑眸里藏著翻湧的情緒,此刻正寂靜如水地黏在她的身上。
「害……太傷感的話就不說了,越清桉,多謝這些日子的照顧,以後即使見不到了,也請相信我在世界的另外一個角落為你祈福。」她努力露牙笑,試圖掩飾住自己的悲傷情緒。
「嗯。」越清桉點點頭。
「那我,就走了!」柳若煙剛想往外探腳,就聽見越清桉道:「可以再抱一下嗎?」
聲音清淺如泉水,如果不仔細聽,可能都會被壓在風聲里。
他很少會提要求,而且抱一下也不過分,柳若煙直接點頭,主動上去抱住了他的腰,小腦袋緊緊貼在他的胸上。
他右手輕輕放在她的頭髮上,左手摟著她的腰,摟得非常用力,像是怕她忽然飛了。
起伏不定的情緒沉溺在惆悵的海洋中,仿佛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肉.體觸碰的時候,靈魂也抵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