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水花在茶碗中翻滾,茶葉依然不成形狀。唐薇竹隨手將茶水倒進了水桶之中,濃郁的茶香瀰漫在涼亭之中。她深深的呼吸,心神為之一靜,想到明天一定可以見到蕭哥哥,她的心中又是一陣蕩漾,手中的茶水也濺到了地上。
她臉上浮起了紅暈,明天就能見到蕭哥哥了,真好啊。
……
次日。
衛瓘下了馬車,一眼就看到魏融在兩個僕役的攙扶下給拜訪的客人行禮,心中立刻怒了。他厲聲呵斥道:「誰讓你出來的?
」老友魏舒家中人口凋零,只有這麼一個孫子卻偏偏身子骨極差,走路都要人扶,魏舒絕不會捨得讓他承擔迎賓的重擔,定然是有人故意挑撥使壞。
魏融恭恭敬敬的向衛瓘行禮:「小可魏融見過衛公。」然後才笑道:「沒有人讓我來迎賓,是我自己要來。」他淡淡的笑著,臉上洋溢著喜悅之情:「我是魏家唯一的男丁,貴客臨門,自然該我迎接,這是禮數。」
衛瓘臉色微變,想起魏融以前只是庶子,心中嘆息,魏舒竟然有這種愚蠢的孫子,他想要不管,任由魏融作死,終究想著老友只有這麼一根獨苗,道:「來人,把魏融送回房中好好休息。」
衛瓘身後立刻搶出了兩個侍從,手按刀柄,掃了魏家的僕役一眼,魏家的僕役冷汗直流,急忙攙扶著魏融緩緩的進了魏家內宅。
魏融猶自不甘:「衛公,衛公!這於理不合?」衛瓘久經戰陣,壓根沒把這種弱雞放在眼中,轉身看著自己的幾個兒子,道:「衛密,衛恆,你二人在這裡替你魏公迎接賓客。」衛密和衛恆都有四十幾了,而且是朝廷官員,替老友迎接賓客也不算失禮。
「是。」衛密和衛恆無所謂,衛家和魏家多年的交情,魏家的情況又大家都知道,來訪的客人誰也不會多說半句。
衛瓘進了魏家,只見眾人都在花園中閒聊,他尋到了魏舒,毫不客氣的道:「老傢伙,你的孫子讀書讀廢了。」魏舒看了一眼衛瓘的身後少了兩個兒子,立刻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苦笑著:「這要怪老夫……」以前公務繁忙,沒空教導下一輩,哪怕兒子魏混能夠見到他的時間也不多,何況孫子魏融?能夠每日見面已經是奢望了,也就是叮囑僕役多照顧魏混魏融的衣食住行而已,至於學業和思想那是壓根沒時間管。等到魏混早早的過去了,他急忙仔細的關注孫子魏融,這才發現魏融讀書讀傻了,把禮儀二字印在了心中,因為禮儀二字就能治理天下了,言行舉止處處要求守禮,簡直迂腐不堪。
衛瓘嘆氣,有心說幾句是朝廷耽誤了你,你家為朝廷付出良多之類的冠冕堂皇的言語,又覺得這種假話套話說出來只會讓魏舒更加的傷心。終於只是說道:「我已經在四處尋訪名醫,你孫子的身體不會有大礙的。」
魏舒用力點頭,衛瓘的人脈比他寬廣多了,多半就能尋到名醫治療孫兒。
兩人無言,隨意的看著花園之中。
衛瓘指著某處問道:「咦,那兩人是誰?」